“小江師傅看到她了？”
在江寧的視線中，李大生緩緩擦了擦嘴角血跡，麻木的臉上流露出無奈的神情。
“蘇蘇這小丫頭啊，跟她爹娘一樣不識抬舉。”
“當時要不是她爹娘打死不同意，山神大人的法事也不至於拖延到今年才開始。”
“供奉山神，成為他的信徒，從此長生不死，這是何等的榮幸，他們為什麼就不懂呢。”
“既然他們不懂，那我們隻能殺了他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既然殺兩個人是殺，殺三個人也是殺，索性趁著尋個夜黑風高的黑夜將那小丫頭一並給勒死。”
所以這才是小姑娘蘇蘇真正的死亡原因，難怪李大生進屋時，既沒有表現出對亡者的尊敬，更顯得毫不在乎。
“知道為什麼選擇你們金山寺的和尚下手嗎？”
“嘿嘿，如果不是這次山神大人醒來的很突然，我們倒不至於找上你們。”
“通常來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我們會從很遠的地方拐騙和尚進村，這樣一來，即使是有人發現他們失蹤，要追查也追查不到封渡村來，可惜這次的法事太重要。”
“隻要山神大人破關成功，我們這些信徒將得到永生的恩賜。”
看到江寧既驚訝又慌張的樣子，也由於對永生的憧憬，李大生心情很不錯，感慨道：“能被獻祭給山神，這是你莫大的榮幸啊。”
“什麼山神？”江寧沉聲問道。
“你很快就會見到了。”李大生直直盯著江寧舔了舔嘴唇：“不過在見到他之前，我們會刨開你的胸口，將心髒獻祭給山神，而得到山神降福的肉身將擁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你這小和尚雖然很瘦，不過勉強可以分食。”
燭火被夜風吹得搖擺不停，將李大生那張冷酷的臉映照得晦暗不明。
他說的話很平淡，卻讓人覺得一股涼意往上竄，結合前麵的種種畫麵，江寧終於知道進村開始，村民那一張張淳樸笑臉裏所蘊含的深意到底是什麼。
難怪李大生吐槽過，喂豬比喂人要簡單得多。
那些豐盛的食物，隻是為了讓他在這兩天裏盡可能長些肉，以便更好滿足他們的胃口。
可怕，可怕，這些人比惡鬼還要可怕。
意識到這點，江寧才發現他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命運給予的任何贈予都已經明碼標價，而他表現得還像是個鐵憨憨一樣，對他們深信不疑。
咕，咕嚕。類似於野獸吞咽口水的聲音，但這種聲音卻是清晰從屋外一道道人影上傳來，說不出的驚悚。
“不要廢話了，山神大人還在等著我們的貢品。”
“是啊，那些老和尚的肉不是老了就是嚼不爛，這小和尚細皮嫩肉的，這兩天都讓我看餓了。”
“嗬嗬，這次怎麼都該輪到我第一個吃了吧。”
黑壓壓的人群向著木屋慢慢靠近，這一雙雙眼睛裏再不到人性，隻剩下如同野獸的光澤。
這場麵，江寧還真的沒有看到過。
沙沙沙。。。
“山神來了。”黑暗角落裏傳來蘇蘇的聲音，帶著緊張以及畏懼：“小和尚，我先走了，你趕緊逃吧。”
突然林中樹木齊齊劇烈搖晃，有風穿行於林中，一陣呼嘯嗚咽的聲音從密林深處傳來，期間還夾雜著桀桀桀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