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犯罪嫌疑人在被拘期間,隻有律師才具有探視權,顧少主,你這是在半個小時之內考了一張律師證出來嗎?”宋思阮打趣地道,臉上絲毫不見半點被當成嫌疑犯的恐懼跟慌張。
顧危城也坐了下來,優雅地交疊起長腿:“一張律師證而已,隻要我想,別說是半個小時,就算半分鍾之內到手又有什麼難的?我倒是要提醒提醒你,宋小姐,得罪了你的辯護律師,對你目前的處境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宋思阮:“……”
這種無聊cosplay遊戲,沒想到他還玩得挺起勁兒。
時間緊迫,宋思阮也不想浪費在這種無聊的話題上,想了想便直言道:“好吧,顧危城,實話實說,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哦?請我幫忙?”顧危城有些訝異地揚了揚眉,“我沒聽錯吧,宋小姐前幾天的時候不是還在擔心換不清欠我的人情,怎麼今天就一反常態,想到要請我幫忙了?”
“因為我想通了,欠一次人情是欠,欠兩次也是欠,我又幹嘛不選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反正以顧少你的精明程度,也不會讓自己白白吃虧的!”宋思阮理所當然地聳聳肩道。
明明她這話是在損顧危城,坐在對麵椅子上的男人倒是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輕勾起唇角:“那你倒是說說,你打算怎麼償還欠我的人情?”
……怎麼還?
不應該由他來提要求,再看看她能不能做到嗎?
宋思阮認真地凝神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應該牢牢抱緊這條粗壯的大腿:“唔……隻要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顧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也包括出賣你的感情跟秘密嗎?”顧危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宋思阮在瞬間變了臉色。
潛意識裏,她覺得顧危城離戳破自己就是顏音隻差了那麼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前很熱衷於挖掘她秘密的男人,這段時間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對她的所作所為根本不管不顧。
甚至連顧遠博跟宋雨薇婚宴的那天,她曾在宅子後門口跟徐茜秘密地見過麵,也不見顧危城來“秋後算賬”,本來她還想試探試探,這個徐茜跟顧家的私交到底如何,她跟顧危城之間,又有沒有她所不知道的聯係呢……
思緒回攏,宋思阮在桌子底下不由地攥緊了十根細指:“你到底想知道些什麼?”
“你說呢?你最想掩藏的事情,也許就是我最感興趣的事情了。”
還非得要逼她親口說出來?
宋思阮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就像被堵住似的,需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把話說出來:“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我經曆過這世上最大的背叛跟最深切的痛苦,而我所做的事情,就是為了把這種痛苦跟背叛的感覺通通再還給他!”
——死亡。
被自己最信任也是最依賴的人用刀一下一下捅死,最後葬身火海,連屍骨都變得殘缺不全。
如果不是因為顏家的血海深仇還不得報,她的父親顏雲奎還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昏迷不醒,她大概連繼續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寧願跟他們一同赴死。
“但據我所知,夠格做這件事情的人如今已經不在這世上了。”顧危城蹙著眉頭直視著她,深邃的眼眸裏流轉的不知道是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