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阮走過去的時候,有一條帶著血的修長手臂從窗口露了出來,她彎身下去,正要上前查探一下對方還有沒有呼吸,卻在見到車裏麵的那張男人臉時,心髒都好似受到了重重一擊。
他明明說過,明明說過以後不會再幫她了。
可是為什麼,每當她有什麼跨不過去的坎,他總會第一個出現在她麵前?
顧危城,你讓我該說你什麼才好呢……
伸手過去探他鼻息的時候,宋思阮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顫抖個不停。
在外科手術室裏待了那麼些年,她還以為自己早就已經見慣生死,看淡離別。
而她也很清楚地知道,顧危城三天之前才動過胸腔手術,遭受到這麼劇烈的撞擊,他存活下來的希望根本不大。
可她就是不敢上前確認。
她能把自己的命交給他,卻不想讓他的命終結在自己手裏。
“咳咳……”
車裏突然傳來十分輕微的咳嗽聲,宋思阮來不及詫異,就聽見顧危城沙啞之中帶著幾分虛弱的聲音:“不是連最困難的取彈手術都做得信手拈來嗎?探一下呼吸而已,你在手抖些什麼?”
“你沒事?”宋思阮下意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過後才發現,車裏顧危城的身上滿是血跡,她好像問了一個十分多餘的問題,於是悻悻改口道,“你怎麼知道,你的取彈手術是我做的?”
“羅醫生擅長的領域在心腦血管,我聽他講胸外科手術,就像是在聽一個隻會握槍的殺手彈琴,更何況……”
顧危城說到這裏,眸色不自覺地深了深。
他想到時彬陸航發現外麵的停車場裏有一小截碎電線時,還準備瞞著他自己去搭救,最後被他發現,他憤怒到第一次有種恨不得動手殺了他們的衝動。
時彬陸航的觀察力還算細致,可他們的嗅覺卻不夠敏銳,沒有發現在那一片被雨衝刷過的水泥地裏,隱隱透著一股汽油的味道。
意識到宋思阮開走的車子不僅被人破壞了刹車,就連油箱都有問題,他再也忍不住,隨手開了輛車就追了出來。
他是生宋思阮的氣,氣她利用之餘還要把他當成個外人,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她為報仇而做的鋪墊。
但說到底,他對她還是不忍。
不忍心她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給欺負,更不忍心——
看她去死。
隻是這樣的話,他不可能當著宋思阮的麵說出來。
“更何況什麼?”宋思阮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他的下文,隻能出聲詢問道。
顧危城回過神來,目光帶著幾分試探地緊盯著她:“更何況,像這樣大難度的取彈手術,除了顏音之外,我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敢做。”
顏音。
即便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親口聽到顧危城提及這個話題,宋思阮心裏仍舊不可謂是不慌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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