閘門升起,唐家堡在顧天澤麵前,揭開了最後一道麵紗。
他獨自一人步入其中。
畢竟,此行乃是偏向虎山行,無論導致原主身死的幕後之人到底有多沉得住氣,在見他無恙後,也差不多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
盡管金剛不壞神功所成就的功體非同凡響,他的戰力甚至稱得上更甚往昔,但境界的跌落卻是不爭的事實。
若幕後黑手選擇對小芸下手,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護佑她周全。
所以,
隻身一人,以快打快,趕在敵人來得及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前,將一切——
斬斷!
他正是抱著這般決意,才來到了唐家,來到了唐家堡!
隻是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出乎了他所料。
“止步,”
在抵達內苑前,兩名值守的雜役攔住了他的去路:“這裏是唐家重地,閑雜人等不許入內!”
閑雜人等?
顧天澤眯了眯眼,隱約察覺了不對,卻沒有顯露,隻是輕咳兩聲,以盡可能平緩的語氣說道,“我是唐明澤。”
“是誰?是誰給了你這狗東西膽子,敢假冒我們唐家堡的二少爺!”他的坦誠,迎來的反倒是義正言辭的職責,兩名看家護院的雜役向前一步,言語更是逼人,“二少爺已經死了,說!你是什麼人!是誰指使你來我們唐家堡的!”
如同早就演練好了一般,周圍幾名家丁隨之一擁而上。
劍拔弩張。
衝突隨時可能爆發。
顧天澤倒沒有太過緊張,一來這些家丁雜役頂了天也不過是先天境的武者,他要走根本攔不住他,二來則是……
很明顯,他們隻是被推出來的送死鬼,隻是用來試探他的“損耗品”。
被碎了天靈蓋還能活蹦亂跳?
這基本上已經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程度了。
死人複生,別說是在暗地裏謀劃著一切的幕後黑手,就連正常人在知曉後都難免會生出幾分探尋之意。
更遑論,局勢錯綜複雜的唐家了。
宗家與分家的傾軋,
隱藏於暗中的幕後黑手,
眼下的唐家,就如暴風雨來臨前風平浪靜的海麵一般,誰也不知道其下是怎樣的暗潮湧動。
哪怕是原主那一向敬重的父兄,都被他打上了不可信任的標簽。
有人按捺不住,想試試他的成色,了解一下他還剩下幾分戰力,對目前的局勢可能造成怎樣的影響,再正常不過。
真正重要的反倒不是找出誰是幕後的指使者,而在於
他的應對。
該不該出手?
如果出手的話,該使幾分力?
又該不該以血立威?
該不該暴露自己的虛弱?
等等
這些都是必須考慮的事項。
而就在這目光一掃的功夫,他便已有了決意。
動手!
殺!
真正陷入虛弱中的人,怎麼可能主動暴露自身的虛弱?哪怕原主的性子一向偏向於溫和,在這時也必然會極其敏感!極其的狠辣!
能在慘烈角逐、廝殺中登臨人榜的武者,或許會有性格上的缺陷,卻絕無可能被婦人之仁支配。
不見血不足以立威,不殺人不足以立足!
隻有一反常態的表現出狠辣的作風,才能突顯他的虛弱,才能突顯他的虛張聲勢!
所以,
摒棄沒必要的憐憫之心,殺人!
拔劍,
出鞘!
原主的春花秋月劍其實已不是他最擅長的殺伐手段,但卻是他目前手頭上最能彰顯原主身份的武學。
總不可能讓翩翩如濁世佳公子的“唐明軒”,運轉金剛不壞,以翻天鎮海真意鎮壓全場吧?
可以是可以,
但“唐明澤”的畫風轉換的也未免太快了。
他不姓孟,原主也不姓蘇,所以莽金剛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腦海中掠過這般想法,鋥亮的劍光劃破長空,殷紅的鮮血如花般綻放。
劍已出,
一劍梟首!
大好的頭顱拋飛,那兩名最先攔住他去路的雜役,在一陣天旋地轉後,歸於了永恒的黑暗。
直到他們死亡後,疼痛才姍姍來遲。
他們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劍太快!
宛若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