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倒是王允吃了一驚。他都倒不是那種輕視女人的人，正因為他不輕視女人，才知道自己隨手給女兒找的玩伴會是一個英才。
“可惜了。”這是王允對貂蟬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一個女人有男人的智謀，在這大漢，卻是少有用武之地。加之貂蟬的出身低賤，注定無法嫁與世族為正妻。
可嫁做小妾，卻是辱沒了貂蟬。
隨後王允倒是時常將一些問題交由貂蟬，以印證自己的想法。越辯越明並非是玩笑，而是事實。甭管是誰，不斷的辯論之下，都會對事情的麵貌更為清晰。除非他不想承認這是事實，想要按照自己的利益走。
此刻她並非獨自一人，馬車當中還有王若華。
王若華小貂蟬五歲，此刻不過是十歲。跟貂蟬已經開始變化的身體不一樣的是，她身體與心智一樣，都是少年心性。近來不知怎麼著喜歡問及關於陛下的事情。
也好在這裏並無外人，王若華所問，貂蟬隻要能夠回答，就不會遲疑半分。她們二人雖然名為主仆，實際上貂蟬在司徒府上的吃穿用度，都跟王若華一個檔次。
若非時機不對，王允無心操控家事，恐怕早就正大光明將貂蟬收入膝下，父女相稱了。
“姐姐你說，父親所謀，究竟是否奏效？”與這個時代許多傑出的女子一樣，王若華在父親跟貂蟬的熏陶之下，也是一個近似乎辛憲英的角色。
隻是另一個世界，王允戰死在長安，王若華作為王允的親人，在太原郡躲過一劫不假，卻也失去明傳天下的可能。
貂蟬不知思索過多少次這個問題，現在回答起來倒是爛熟於心。稍作思考之後，她組織了語言，笑道：“妹妹倒是頗為關切陛下一言一行。隻是義父所做，是順應天命。這洛陽城中無論老少都對董賊餘孽恨之入骨，現在又有北軍西軍並州軍合計五萬人馬，單單是守衛者洛陽，倒是沒甚問題。縱然西涼軍來攻，這洛陽城也是守得住的。何況還有關東十八路諸侯分布在河內，虎牢關外，穎川三地。隻要十八路諸侯有一絲忠君愛國之心，就不會放過西涼軍。”
王若華聞言一怔，卻問道：“姐姐與父親可曾想過，十八路諸侯可曾有忠君愛國之心？我卻是聽聞泰山羊家的羊衜在洛陽遊學，從河東入境後醉酒後坦言，關東諸侯盟主袁紹袁本初，想要另立新帝！”
貂蟬倒是不以為然：“關東諸侯所想倒是不錯，隻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倫理不可輕亂。妹妹可曾見過天有二日？”
王若華搖了搖頭，不知如何作答。
“再則，十八路諸侯雖眾，卻不是一心，隻要入了洛陽，還不是任由義父揉捏。”對王允，貂蟬是信心十足。誅殺董卓之順利，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隻是之後的封賞，一時難以決斷，朝堂中詬病王允的人可是不少。
這一問，倒是王允吃了一驚。他都倒不是那種輕視女人的人，正因為他不輕視女人，才知道自己隨手給女兒找的玩伴會是一個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