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曹洪泣道，“小弟寧願一死，也不願意大兄在這亂軍當中有半分損傷。若是大兄還不信，想要以身犯險，以血報國，小弟隻有以死明誌一條路可走。”
夏侯惇也勸道：“大兄若是不想在聯軍當中作惡，那邊即刻退出聯盟，回到譙縣，與伯父長居在一處。相信朝中稍微活動一番，便不會追究大兄過錯了。如此輕易這損自己的性命，卻不是大兄應該做的。”
曹操喟然長歎，隻得點頭。兩個兄弟，一個曉之以情，一個用拔劍自刎，足以讓他鐵石一般的心腸軟上些許。沒人生來就是梟雄，他隻是怨恨自己在錯路上麵越走越遠，距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
這一切，劉協並不清楚，也不在乎袁紹使用什麼樣的手段，讓本就紛亂的局勢變得更為混亂，讓諸侯們成為他的盟友。他並不介意自己的敵人多上一個。
資治通鑒有很多的範例，對土地上的權貴清理的越徹底，統治時間就越長，反之亦然。
此刻他看到了自己的軍隊勢如破竹，擊穿聯軍大營之後，卻隻能草草收兵返回。
荀攸的騎兵在碰到高順的時候，高順的陷陣營正在是若破竹，失去夏侯惇典韋的前軍輕如薄紙，一觸即碎。在曹操脫離大軍之後，更是無法抵擋陷陣營的進攻。
一觸即敗並非玩笑，而是切切實實的現實，失敗者已經倒在地上，再無醒來的可能。
劉協悵然若失，對伏壽說道：“朕剛剛打了一個不勝不敗的仗，可朕並沒有很開心，反而很難受。如果變革需要用無數的人的鮮血換來，你會換嗎？”
伏壽想要讓自己有一些思考的樣子，但這個問題委實來的過於突兀，她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回答。
“罷了，用膳吧，時辰不早了，朕呆會要出去，你在宮中，要保重身體，多讀書，讀好書，好讀書。”劉協用哄孩子的語氣哄著伏壽，思緒早早的就飛了出去。
他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在勝利的時候，跟自己分享快樂。在失敗的時候，跟自己分享落寞。
歡呼聲總是多餘的，隻有失敗的聲音，才是永恒存在的。
“其實我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
“恩？”劉協看向伏壽。
“陛下您好像是一個皇帝，臣妾的意思是，真正的皇帝，不會好大喜功，也不過荒淫無道，更不會糊塗。可您是天子，是皇帝，也是一個普通人。”伏壽低頭說道，她在肚子裏麵，裝了許多古籍，翻看之下，卻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描述自己眼前的皇帝。
“就像曆朝曆代的皇帝一樣，陛下您是獨一無二的，有自己的想法，認知。知道自己怎麼做，才能減少小民的痛楚。這一二十日，洛陽散落的人少了許多，隻要願意付出自己的勞動，誰都有飯吃。還能一日日看著溝渠被疏通，道路被修繕，就連洛陽也活泛起來了。”
劉協笑了笑：“你也不像是一個妃子了。就在現在，你更像是一個人了，不像是大學士府中，一心待嫁的少女了。吃些東西，隨後隨我出宮好了。”
“大兄！”曹洪泣道，“小弟寧願一死，也不願意大兄在這亂軍當中有半分損傷。若是大兄還不信，想要以身犯險，以血報國，小弟隻有以死明誌一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