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程普拍案而起。
“是你放肆！”郭嘉針鋒相對，一點怯意也沒有：“在這大漢的土地上胡攪蠻纏，若我能上達天聽，必然建議陛下將你等全部族誅，三族以內，盡皆斬出。便是你在幽州右北平的族人，也一概殺之，才是善事。”
“你！”
“豎子無謀，不曾想過，今日行事，會讓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人家披麻戴孝。這營寨之中，你所能守衛的不過五分之一，今日營寨之人，你拖下去，過上一個時辰，等朝廷大軍用過膳食，便能讓你見識一番，什麼叫做八百破五千，將你等盡數化為枯骨，功勳。這便是你想要的嗎？我可是認得你了，也能找到你的親族，一一鏟除，以警示天下人！”郭嘉橫眉冷對，手指直指程普，胸腔所發出的聲音，比剛才更尖銳，更響亮。
程普已經無意辯論，他高呼一聲——“來人！”
聞聲而來的親衛們麵麵相覷，聽從命令之後，卻又不知道如何處置。
“程將軍不必如此，我郭嘉不過是一介文士，沒有不世武勇，你也不必擔心我會反抗。會有人來給我收屍的，也會有人將你們斬盡殺絕。用我一人，換取陛下的恩賜，換我家族長存，還你身死族滅，也不算虧。介時沒準你等信心交由上麵人知曉了，也一概當做反賊論處，倒黴的人又並非是我。這是你等最後一次機會，要麼歸降，要麼全死。我朝廷大軍，向來隻勸降一次，絕不會給你等第二次機會。”
他說著轉過身子，將話扯到親衛兵將身上，帶著三分嘲弄，三分蔑視，還有四分的同情。這些無法選擇自己過往，未來的家夥，跟幼時的自己一樣，所頂著的稱謂不過是玩笑，是上位者的施舍。
寒士甚至比不過豪族，豪族有錢財，能夠找尋自己的機會。而寒士，天底下的寒士究竟有多少，誰也不知道。像朱儁一樣的寒士，才會成功。
他這般的寒士，已經二十一歲，卻還不曾舉為孝廉，滿腹的經綸，也無法變作自己的名聲未來。隻在肚中藏匿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拚命一搏。
程普搖搖頭道：“既然殺不殺你，大軍都會來攻，我殺你又有何用，能夠讓營外之軍退卻，還是能夠讓我喜笑顏開。都不能的事情，我卻是做不了的，我沒時間做，也不會去做。你還是走吧，你這樣的士人我見得多了，一個個心高氣傲，卻隻會做長平趙括。”
“我若是趙括，倒是好事。若是我有四十萬大軍，絕對會將你的主子跟你圍在一起，毫不客氣的將叛逆長沙太守孫堅極其部眾二萬人，盡皆梟首，堆做京觀，以震懾天下諸侯。壞人，總是有人要去做的，為主公背負壞名聲，是臣子所應當做的。”
“這倒也是。”程普點了點頭。
“放肆！”程普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