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敏心裏,有一個十分可怕的夢靨,而她也知道,這不是夢,人人都以為,她是性格突變。可是誰能知道,她幽幽轉醒的那一刻,有多慶幸自己重新活了過來,在崔家還沒有覆滅的時候醒了過來,崔家站錯了隊,任誰也不能想到,家這麼多兒子,最後登上皇位的,竟然不是任何一個皇子,而是齊王爺趙沐。而那場奪位之爭有多慘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沒人知道!
而趙沐身邊最得力的兩個幫手,一則傅時寒,二則趙謹言。這又是大家沒想到的一個點,關鍵時刻,傅時寒和趙謹言的倒戈,成就了齊王爺,也讓趙家皇室幾乎全數覆滅。傅時寒和趙謹言幾乎都背棄了自己的親人。想想也是,二王妃死了,景家倒了,而當年,他的母親景黎夕竟然根本沒有中毒,全然是因為皇帝而死。傅時寒不能不恨。而趙謹言,六王妃和瀅月郡主的死也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雖是意外,但是卻又是可以預見的悲劇。
趙沐滅了崔家,而傅時寒則是找到了她,藏身尼姑庵清隱寺的她,將她訓練成了萬裏挑一的女奸細,這個女奸細,成了趙謹言的侍妾。她錯就錯在,作為奸細,卻愛上了謹言世子,那時,他是王爺。結果……崔敏咬唇,趙沐,傅時寒,趙謹言,他們都沒有心的。
沒有誰信得過誰,傅時寒與趙謹言,一樣是互相不對付的。
這一世,她不求其他,隻求在事情還未塵埃落定的時候做了趙沐的妾,便是將來有個什麼,最起碼,她是趙沐的妾室,可以成為後宮裏的一個女子,可以保住崔家。
“姐,我看著,娘娘似乎很喜歡嘉和郡主,如若您與嘉和郡主交好。想來京中那些人也不會你的壞話了。”丫鬟翠言道。
崔敏聽了這話,並沒有吱聲,趙瑾……嘉和郡主,前一世,趙瑾在一歲的時候就被人毒死了,也正是因為趙瑾的死,造成了後期那樣冷漠凶殘的趙謹言,而這一世,趙瑾活了,趙謹言也好了。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是竟然又不意外,如若事事都一樣,她又怎麼會重生呢!
“郡主是之驕女,我們哪裏能夠攀附得上。”雖然她不意外,可是她又不敢和趙瑾接觸的更多,她怕,怕自己不能掌握的感覺,她雖然怕趙沐,雖然怕傅時寒,怕趙謹言,可是她可以出現在他們麵前,就算是裝,她也會裝出來。可是趙瑾不同,她在她的前世根本就沒有出現。
“不過郡主好像確實和京中名媛的關係都很一般,除卻沈府的大姐沈詩藍,她好像與別人並不交好。”
沈詩藍,人人都知道,那是沈閣老的嫡孫女,也是嘉和郡主的表姐。
崔敏看翠,言道:“莫要議論他人是非,我們隻做好自己便是,一切順其自然吧。”
沈家與她父親一樣,支持的是二皇子,可是結果……她默默咬唇,沈詩藍的結果自然比她好,可是那又怎樣?沈詩藍與二皇子府的謹書世子兩情相悅,但是卻不得不為了家族進宮,成為趙沐的妃子。雖然相比她過得好的多,可是對女子來,那是怎樣的意難平。
崔敏起身來到窗邊,“現在還是空晴朗萬裏無雲,可誰能想到,沒有多久之後,就將風雲變色?”
翠並不搭話,她其實不怎麼明白自家姐,但是她又知道,姐做的不會錯!自姐醒來,所做的事兒都不會錯。
“咱們也下山吧。”
崔敏盯著阿瑾他們的轎子,直到全然看不到,而阿瑾又並非全然沒有感覺,待將貴妃娘娘送回宮裏,阿瑾拉扯時寒到角落裏嘀咕:“我看見了。”
時寒“恩”了一聲挑眉,“你看見什麼了?”
阿瑾:“自然是看見崔敏了,她一直目送我們下山的,我看見了。你她怪不怪?”
時寒自然是察覺了崔敏的反常,不過這些都不需要告訴阿瑾,他含笑看阿瑾,“這些哪裏需要你管呢,你放心好了,一切有我。我會查清楚一切的。”
倆人在角落裏嘀嘀咕咕,大家見了也是見怪不怪,仿佛在正常不過。待虞貴妃喚人,阿瑾匆匆便是離開,時寒微微暗了暗臉色,離開皇宮。
阿瑾也並未在皇宮久留,不過住了幾日便是回府,也不是她想回去,而是……六王府又出狀況了。六王爺竟是又納妾了,阿瑾怒摔!他沒完沒了啊!真是渣爹!他們王府已經有十八個妾了,幾乎是一年一個啊,真是不能忍!
隻是,阿瑾匆匆的趕回府,倒是不知什麼好了,她精致的臉兒糾結在一起,看著那個女子,她真是不知道什麼好!醜!頂醜!別所有京中皇族了,就是普通人家,也難聽尋到這樣醜的一個女子。
也不知,一貫喜好美人的六王爺怎麼看上這麼個女子。而六王爺自己倒是覺得甚好。他自從上次調查四王爺派出去的美人,就對美好的女子有了幾分的忌憚。那麼好看,誰知道心腸是個什麼樣子,果然那句老話的對——美人有毒!
美的不能喜歡,那麼不美的總可以吧?也恰是這個時候,六王爺遇到了這個玉真,名字倒是十分雅。一時間,六王府眾人表情真是各異,後院那些美人,均是如霜打了的茄子。也有幾人鬧了開來,可是基於王妃不樂意,他們又隻能忍了下來。這個六王府,住久了便是明白了,能得罪王爺也不能得罪王妃。
可是,那玉真的出現,仿佛是打她們的臉,這樣醜,竟也是王爺看上的。
玉真已經被六王妃安排在了後院,阿瑾表情扭曲的問:“爹怎麼轉性了?”
謹言難能見自家妹妹這樣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難道爹還不能是喜歡她麼?人的感覺很難的。”
阿瑾:……
瀅月繼續算卦,算夠了,她抬頭笑,十分開心:“你們看,這卦象委實不錯呢!”
阿瑾好奇的湊了上去,問道:“怎麼樣?”
瀅月笑的很滿足:“你看,上上簽,可見,這個玉真進不進門,與我們家沒什麼大礙。”
謹言看兩個妹妹笑的開心,忍不住揉了揉兩個丫頭的頭,言道:“你們倆呀,整調皮。”
阿瑾嘟起嘴兒,“可是哥哥是壞人,我這麼好的發型兒,都被你破壞了。”
六王妃見幾個兒女鬥嘴的模樣兒,心中十分安慰。丈夫如何,早就已經影響不到她,隻要他們好,她就好。
“既然要娶,我們也不攔著,不然到似我們不孝順呢。隻是,哥哥,你什麼時候娶素問姐姐啊?”阿瑾問道。
六王妃斥道:“你個死丫頭,一個姑娘家,怎麼就這樣信口開河。你哥哥什麼時候娶妻,倒是你也能管的了?”
阿瑾自然管不了,她做了個鬼臉,縮到了一邊,十分可愛。六王妃見她這般模樣兒,倒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本那些道理,一絲都不出來了。幾個孩子之中,謹言自身子不好,也每每為他們著想,自便不似個孩子。至於瀅月,她出生之後自己照顧兩個孩子,王府又不能全然把控,哥哥更是遠在江南,累的她每日愁苦,大抵如此,瀅月也是自懂事兒,一點都不讓她煩惱,也不知聽誰人言道,便是每日戳人。阿瑾的出生倒是最為恰到好處,所有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她終究可以放心。可是即便如此,阿瑾還是受了些驚嚇,但是那之後的日子倒是好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