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看著主子,神色平靜,一副聽候差遣的模樣。
“怎麼回事?”主子開口後氣場陰沉沉壓下來。娜姐臉色有些僵硬。
“惹惱了客人。”我露出愧疚的表情。在Emperor客人生氣沒有錯,錯在我們沒服務好。
“哪位客人。”主子開口竟沒有怒意,語氣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得知我得罪的是李老板不知道主子還能不能這麼淡定地不與我計較。李老板是Emperor的老客戶之一,不可能因為我而犧牲這筆的利益。
“李老板。”我說。迎接暴風雨前沒有一絲驚慌。
“李程孝?”我看見主子輕皺眉頭,沉默幾分鍾吩咐娜姐道,“去查,我要來龍去脈。”
“是。”娜姐態度肅穆,踩著高跟鞋大步離開.房間,步伐匆匆。
“過來。”我朝辦公桌走近幾步。
“坐。”主子抬眼看我,一遝資料夾扔在我麵前,四五個堆在一起,最上麵的自然而然滑倒。我趕緊用手擋住桌邊防止它們滑落在地,然後腳腕勾過一張椅子坐下。
把資料重新摞好堆起,主子難得耐心地給我講解:“最上麵是最近六年的兩次合同,你仔細研究注意不要泄露出去。最下麵兩本是各種麵料的基本知識,要了解大概,其他的是有關商務談判和經濟的基本知識,這些都要掌握。”
他幽深的眸子看著我。“
謝主子,我明白了。”主子的注視讓我頭皮發麻,不由拘謹。打開資料本埋頭苦讀。主子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慢慢收回去,我心裏鬆口氣,脖頸卻不敢抬。低頭默背這些東西,腦子裏一團混亂記不住。脖子漸漸僵硬,我時不時悄悄伸手揉兩下堅決不抬眼。
“主子。”娜姐走進來朝主子點頭。主子的目光深沉:“他們之間還有合作?”
“是的,李老板這條河,水真是夠深的。”娜姐揚起深不可測的笑容,話中含諷。
“周慕,交給你第二份任務。”主子微勾的唇角勝券在握,“監視白淺歌的一舉一動,然後每天彙報給我。”
我終於直起脖子,看資料看得迷糊的雙眼跟主子對視,一臉迷茫遊離。
“回神。”娜姐旁觀我半天沒說話,在我眼前打了一個響指。我陡然驚醒。監視白淺歌,稟告她的一舉一動。存留在腦海裏的話變得清晰。
“好。”我的聲音裏帶著猶豫。我無路可退,這是我第一次背叛淺歌,而背叛這種事情是不分次數的,隻論有還是沒有。即使我懷疑她,但心裏還是有濃濃的愧疚感。不過既然已經替主子辦事,我就得走好每一步抓住所有機會,更何況監視她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回去把資料整理好,明天開始列合同明細。別忘了觀察白淺歌。”娜姐仔仔細細地叮囑我一遍,“你先走吧。”她斜一眼門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謝謝主子,謝謝娜姐。”我站起來朝他們分別鞠躬示意,然後走出主子的辦公室。
“等等,”主子叫住我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有磁性。
我停下腳步轉身:“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他瞥我到現在還沒清理幹淨的嘴角,血已經完全結成痂幹結在臉上,我伸手抹了兩下用指甲去摳。
“回去清理。”主子眉頭一蹙。
“是。”我朝他點頭表示敬意,就像Emperor每一位侍者都會行的簡禮那樣。主子叫住我又讓我回去,我心裏不由揣度他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
“以後李老板點你的時候要用心服侍。”就在我前一隻腳剛要邁出主子的辦公室,他的聲音傳來,平鋪直敘,沒有波瀾。
心裏突然就有微微的苦澀感,不是早就習慣這樣的生活嗎,為什麼最近又開始矯情,我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慘淡的笑容。人心總是得不到滿足。
“慕慕明白。”我沒轉身隻是扭過頭,標準的笑容和頷首,徑直走出主子的辦公室。
高跟鞋噔噔噔響徹我經過的長廊,心裏也似長廊一般空曠。沒關係,這裏是三樓,二樓那個靜寂黑暗的世界裏醞釀了無數的故事等我。
“回來啦,慕慕?”淺歌穿著白色蕾.絲上衣和黑色混絲紡織裙,乖巧地坐在梳妝鏡前,“主子找你幹嘛,連李老板都甩在身後害得我替你安撫好久。”
她抱怨,盈盈的雙眸如瀲春光,定定地看著進門的我一眨一眨。
“有東西讓我過去拿。”我們相互不搭理已經有陣子,其間我懷疑她的行為和目的,她也突然變得不屑於搭理我。出於我監視她的工作需要以及內心的愧疚感,淺歌跟我說話我立刻就下意識地答複她。
她突然的關心也必定帶著自己的目的,我們就這樣鬼使神差地再度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