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被她看見我的脆弱。
隻好挺起劇痛的腰說,“顧小姐是來通知我沈蔚然已經死了嗎?”
“你希望他死嗎?”
她反問我。
我的手藏在被子裏,狠掐著床單,臉上卻要裝作一片平和的樣子,“當然希望,他害死我爸,我恨不得他千刀萬剮。”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肝腸寸斷。
“嘖嘖嘖,虧得他還舍命保護你,果然是養了一隻白眼狼。”顧淺秋十分浮誇地咂嘴,然後俯下身子湊到我麵前,捏住我的下巴。
嘲笑地說,“不過好在,你這條白眼狼再也咬不到他了,他死了,死的可慘了。”
她說完,我的身體狠狠的一震。
像是有什麼人用榔頭重錘我的心口,疼得我連呼吸都不能。
我拚命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下來,顧淺秋的話不可信。
但眼淚騙不了人,毫無節製地落了下來。
顧淺秋看見我哭,笑得更加放肆,“江舒爾,你再裝一個給我看看呀,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在乎沈蔚然的死活呢。可惜呀,你對他的深情他看不到了,你知道沈蔚然是怎麼死的嗎?”
她惡狠狠捏住我的下巴,捏的青紫,“是被你蠢死的。”
這曾經是一個冷笑話,如今卻讓我萬分痛苦。
“還記得我問你,沈蔚然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清楚嗎?其實你一點也不清楚,他這個人呀,在認識你之前是無懈可擊的,可自從愛上了你,你就成了他的軟肋。”
“有了軟肋的沈蔚然,就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神了,當神變成凡人,生老病死,自然不會遙遠。”
顧淺秋說的很輕很輕,每一個砸在我心頭很重很重。
我努力扯起嘴角,笑,“所以顧小姐這個三姓家奴,是選擇了奸夫了嗎?”
‘啪’。
我臉上挨了結結實實一巴掌,顧淺秋豎著眉毛,“你說誰三姓家奴呢!”
我把嘴角的血呸掉,對她冷笑,“不是嗎,你待在沈蔚然身邊,卻懷著沈鬱的孩子,心裏還念著沈嘉澤,全世界的女人都沒有你髒。”
我毫不客氣。
我雖然不了解沈蔚然,可我了解顧淺秋。
隻要激怒她,她一定會說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果然,顧淺秋暴跳如雷,“江舒爾,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我告訴你,沈蔚然如果死了,我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肚子裏還有他所謂的孩子,整個江海都是我的,我還要沈嘉澤做什麼!”
如果,她說的是如果!
我的心底燃起希望的火苗,看來沈蔚然沒死!
沈蔚然若是真的沒死,我就有和顧淺秋周旋下去的勇氣。
我說,“所以顧小姐就故意弄了一個假郵件放進沈蔚然的電腦裏,讓我誤會他?還有我爸的事情,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顧淺秋冷哼一聲,“你還不算是太蠢。”
我當時真的是太衝動了,被陳墨的死衝昏了頭腦。
根本就沒有想到,沈蔚然這麼謹慎的人,如果真的背著我做了這麼多事,怎麼可能還會在電腦裏留有這麼多證據讓我看見!
而唯一能接近沈蔚然電腦的人,除了我,就是姚姨了!
“姚姨也是你的人?”我震了一下,不敢相信。
姚姨平時對我的關心,全都是真真切切的。
顧淺秋不屑地挑眉,“蠢貨,你以為呢?你心愛的男人身邊處處都是陷阱,可是他卻為了保護你選擇深涉險境,這感情到是蠻感天動地的,實話告訴你吧,本來在蘇州,該死的是你和沈蔚然,你們開的那輛車我早就在刹車上動了手腳,可結果陳墨和陸冉冉做了你們的替死鬼,真是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