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秋被淋濕了,又被反鎖在裏麵,隻能不停地撞門。
人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一定是極度慌亂無措,所以會用盡力氣逃離把她困住的地方。
洗手間外麵的人圍得越來越多,我在人群裏一步步朝後退。
最終有工作人員立刻上前去拉開外麵的拖把柄,毫無防備間,顧淺秋渾身濕透地從門裏撞出來,泡沫水滿地流淌特別滑。
她才出來沒兩步就摔倒在地上。
十分狼狽。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背後就響起一聲陰冷的話,“看戲看這麼開心,這次又是你做的?”
該死。
沈蔚然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都是從什麼角落旮旯冒出來的?
他不是今天壓根就沒有參與發布會嗎?
“怎麼會呢?我並沒有笑呀,沈先生你不要冤枉好人。”我抿著嘴,真的是強忍住笑意。
不說別的,就顧淺秋這兩次在媒體麵前丟盡了臉,她估計此生也跟娛樂圈無望了,隻能待在她的大提琴舞台上發光發亮。
當然,連續兩次這麼丟人的事情,江海的代言也與她無關。
沈蔚然勾起嘴角,也不跟我爭辯,反而是轉過身就走,邊走邊說,“我也不喜歡冤枉好人,一會兒讓阿奇去把剛才洗手間裏的監控給調出來好了。”
“沈先生在跟我開玩笑嘛,江海集團要是能在洗手間裏裝監控,恐怕明天是要上頭條的。”我不信,他一定是在嚇唬我。
但不信歸不信,我還是有些憂心忡忡,隻能快步跟著沈蔚然進了電梯來到他的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後,沈蔚然把台式機朝我麵前一轉,調出畫麵來,“當然不會在洗手間裏裝監控,但你運氣比較背,從珠寶展示開始到結束,一共隻有你和顧淺秋兩個人進過洗手間,所以答案昭然若揭。”
所以他早就查看了監控,然後來找我興師問罪!
我琢磨著以我的手速,很難在沈蔚然麵前迅速地刪掉錄像而不被鉗製住,隻好放棄這個想法,朝他翻了一個白眼,“沈先生既然都有證據了,那去顧小姐那告發我呀。”
沈蔚然斜身倚靠在落地玻璃前,眉色淡淡,目光並沒有落在我臉上,而是盯著二十七層樓下如螻蟻一般的車子若有所思。
良久,他幽幽地問,“我隻想知道,你跟顧淺秋之間,是否有什麼仇怨?”
嗬嗬……
我跟她的仇恨大了去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我眼前這個早已忘記的男人。
他不記得顧淺秋是怎樣把我推落水裏,不記得顧淺秋是如何找人綁架我,讓我生死一線,還害死了齊敏,不記得她是怎麼在我們的汽車刹車線上動手腳,然後陰差陽錯讓陳墨和陸冉冉踏上黃泉路。
更加不記得顧淺秋是怎麼找人撞飛他,又是怎麼把紅酒杯插~入我的腹部,讓我們的孩子化成一灘血水……
或許在他醒來後,顧淺秋早已讓著一切往事都埋葬在塵埃裏。
在沈蔚然的記憶裏,顧淺秋不過就是懷著沈鬱的孩子,卻在沈鬱死後不小心流產的,那個他不愛的前未婚妻而已。
做一個遺忘了的人,是多麼幸福……
我抿著嘴唇,並不準備告訴他這些事情,因為即使我全部說出來了,他也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