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彎下腰,撿起那一疊照片資料,一張張疊好,撕碎,然後苦笑著問沈嘉澤,“沈大哥,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是嗎?”

“你要我拿什麼來相信你?”紛紛揚揚的紙片如雪花般落下。

橫在我跟沈嘉澤兩個人之間。

如果沒有仇恨,我們兩看起來可真的像一對深愛的情侶在吵架。

可惜……

我張了張嘴,無法解釋,眼淚就先流了下來。

沈嘉澤眼底閃過一絲憐憫,又有些厭惡道,“你不要再裝腔作勢了,江舒爾,你根本就沒有忘記沈蔚然對不對,你還跟他藕斷絲連著,你接近我,不過是為了報複我?”

沈嘉澤雖然不算太聰明,但至少不笨。

今天被沈蔚然這麼一攪和,隻需要給他時間,他能把一切都想通了。

可我不會給他時間!

就在我們兩個糾纏不清的時候,隻聽到一陣車子轟響油門的聲音。

沈嘉澤背麵車來車往的路上,一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汽車以極快的速度闖過護欄,和反方向的車相撞。

由於他的車速太快,撞擊力度太大。

那輛反向的車被直接撞飛,巨大的慣性使他朝我跟沈嘉澤砸了過來,完全沒有躲避的時機。

“沈大哥,小心!”

我能看見沈嘉澤眼底驚恐的自己,然後不顧一切地把沈嘉澤推到另一邊去。

電石火花之間,我就被那輛飛過來的汽車重重地撞了出去,身體擦在地上,劇烈的疼痛直衝我的腦子,我整個人一片空白,身體裏翻江倒海都是疼痛,疼痛兩個字。

是那種全身骨折般難忍的痛,我忽然就體會到,那一年沈蔚然被撞出去的瞬間,他是有多麼的痛。

可他是墜落在海裏,而我,是墜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這原本隻會出現在電影裏的場景,活生生的出現在了沈嘉澤的麵前。

不僅僅是他,連遠處的沈蔚然都驚呆了。

我雖然很痛,但竟然沒有暈死過去,腦子裏還是很清醒地,我能清晰地看見自己腰部的血在淳淳地朝外流。

而且,越痛,卻越清醒。

沈嘉澤像是剛回過神來,瘋了一樣朝我衝過來,跪倒在我的麵前,“舒爾,舒爾你怎麼樣了?”

他的雙手顫抖著,卻不敢觸碰我的身體,生怕一碰我就會碎掉了。

“沈大哥,我沒有欺騙你,我是真的……很愛你……這一切都是沈蔚然的陰謀……你要相信我……”我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緩緩開口。

每一個字,我說的都很吃力。

沈嘉澤點了點頭,又瘋狂地搖頭,“舒爾,舒爾你別說話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不該懷疑你,都是我的錯,你給我機會彌補。”

他的聲音十分沙啞。

像極了那年我聲嘶力竭喊沈蔚然的樣子。

我閉上眼睛,艱難地搖了搖頭,“沈大哥,你……沒事,就好……我要是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江舒爾你聽著,你要活下來,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立刻結婚!”沈嘉澤說出的話都有些顫抖,他的眼中有淚滑落。

一滴,一滴,滴在我的臉色。

溫熱,滾燙。

我想,這一局,是我贏了。

我摸透了沈嘉澤的心思,他作為一個養子,留在沈家多年,一個人小心翼翼,費盡心機,用盡手段才獲得了今天這樣的成就和地位,他是一個多疑的,自大的,不容易輕信別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