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然淡淡掃了我一眼,“因為不知道這件事是單純的疏忽,還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如果貿然出手,很可能連同江海也會遭遇不幸。”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祁鎮海?”黎深眼睛亮了起來。
我一怔。
隨即有些衝動地跳起來,“就算是祁鎮海在搞鬼,也不能夠放任東來集團被他搞垮了呀,如果東來沒有了,你一個人也未必可以撐得下去。”
“半成機會,總好過一無所有。”沈蔚然淡淡說了這麼一句。
“算了,舒爾,他說的很對,至少我們還有別的機會。”黎深適時打了個圓場。
可我明明能夠看見他眼底的不甘心,是的,就算是東來集團是他那個爸爸交給他的,可是他畢竟接手了這麼多年了,耗盡心血一手養大的孩子,有誰會覺得不心疼?
祁鎮海這一招很高。
沈蔚然要是幫助東來集團的話,可能兩家公司一起覆滅。
沈蔚然若是不出手的話,那麼這一道間隙是添定了,他跟黎深之間,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樣親密地聯手對付祁鎮海。
這一石二鳥之計,祁鎮海真是屢試不爽。
我知道是我太衝動了,當著黎深的麵這麼逼迫他。
或許是因為我太過天真,公司都是交給恒叔打理的,我從來沒有過嚐試接觸這些東西,所以不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反正這一頓飯,可以用不歡而散四個字來概括。
黎深離開以後,我賭氣坐在沙發那裏,沒有收拾碗筷,但大概是因為沙發實在太軟和,我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沈蔚然一個人默默送完黎深,在廚房忙忙碌碌了挺久,一點兒怨言也沒有。
他忙完以後,我剛剛從沙發上坐起來,木愣愣的。
他輕輕坐在我的身邊,攬住我,問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我回過神來,咽了一口口水,托著腮看向他,說,“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們兩個在一個小城市有一幢小房子,養一條狗,一隻貓,花園裏種滿了我喜歡的花花草草,念念在身邊嘰嘰喳喳笑,你坐在我的身邊,撫~摸著我的肚子裏,那裏麵還會有兩個小生命生下來,念念在你耳邊問你,爸爸,你是更愛我還是更愛弟弟妹妹,你告訴念念,三個人你都很愛,但是你更愛她的媽媽……”
“很美好的夢,可是為什麼你看起來不開心?”沈蔚然把我抱坐在他的腿上。
我掙紮了一下,他不願意鬆手,我便隻好依著他,有些空洞地開口,“然後,在這樣眼光明媚的午後,林子妍跟顧菲找到了我們的住處,她們罵我,質問我憑什麼可以過這樣的日子,問我怎麼能夠安心,問我午夜夢回的時候,對得起黎深跟祁東野嗎?後來她們帶我去祁東野的墓碑前,顧菲說他的孩子已經三個月大了,卻再也沒有了爸爸,她問我,這一切值得嗎?”
“沈蔚然,我不明白什麼大義,我也不想要萬眾矚目的生活,林厲城給我的錢,公司我都可以不要,董事長夫人的位置我也可以不在乎,我不要很多很多錢,即使我的父親是林厲城,可是從小到大我過得也是普通人的日子,這些日子我過得非常開心,如果我們不跟祁鎮海鬥,我們離開深市,從頭開始,或許黎深就不會遇到這麼多麻煩,或許祁東野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許,大家都能夠平淡的過這一生,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