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爵爺曾經用暴露療法,幫您克服過黑暗恐懼症,是嗎?”法蘭克問。
“暴露療法?”
折薇狐疑的看著他,滿眼的茫然,搖搖頭說,“我不懂。”
沈臥是幫她克服過黑暗,但是她並不知道什麼叫暴露療法。
法蘭克了然的點了點頭,似乎要拉近距離,說道,“沈小姐,治療之前,我希望您能相信我,不必懷疑我的醫術。”
說到這裏,法蘭克唇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您的哥哥十年前得了深度強迫症,有人預謀讓他發瘋,我兩個月就把他治好了!”
好有料的信息。
折薇微微擰眉,沈臥十年前得了深度強迫症?
十年前,又是十年前。
發瘋,是不是因為他的初戀女友呢?
畢竟他曾為她絕食自殺。
隔壁房間,監視器前麵。
沈臥帶著耳機,關注折薇的治療過程,法蘭克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這個嘴不嚴的破醫生,十年前的事情,現在提起來做什麼?
沈臥一把拉下耳機,狠狠摔在桌子上,氣得砸了電腦,冷聲吩咐,“夏爾,去關照frank,讓他嘴巴封緊,不然後果自負。”
“是,少爺。”
夏爾點頭,他雖然沒聽到法蘭克說什麼,但,大概可以猜出來是什麼事情。
夏爾走到治療室,敲了敲門,進去,用流利的英語和法蘭克說了幾句話。
法蘭克連連點頭。
折薇再次皺眉,她聽不太懂,看來要上英語學習班了。
“沈小姐,你的情況爵爺大概介紹給我了。我想問一下,你是什麼時候確診自己患有心因性失憶症的?”
折薇回憶了一下,迷茫的說,“大概十年前,當時我精神狀態很不好,是鄰居家的哥哥帶我去醫院確診的。”
鄰家哥哥是江子曦。
“有沒有治療,有沒有頻繁發病?”
“沒有治療,發病是否頻繁,我記不清了。”
當時江子曦要出錢幫她治療,但是養父母不同意,就沒治。
法蘭克表示遺憾。
這種病要早發現早治療,扼死在萌芽狀態的,十年的老病根就沒那麼好處理了。
“你能記得幾次?”醫生問。
“隻記得最後一次發病是在一個月前,因為我被關進了黑暗的洗手間,她們扮鬼來嚇我……”
折薇皺了皺眉,停頓了一會才說,“近十年,我的腦子處於混沌狀態,除了畫畫,我幾乎無法進行其它腦力活動,然而,很奇怪的是,對於開心的事情,我記得很牢。”
“沈小姐,我對你的遭遇表示同情。”
法蘭克一雙惺忪的藍眼睛微微眨了眨,誠懇的說,“能不能告訴我,最讓你害怕的一件事?比如,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誘發了你的失憶症?”
法蘭克一邊問,一邊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
“最害怕的事情……”
折薇眼睛轉了轉,突然扶住了前額,好像回憶到可怕的事情,臉色唰的白了,連連搖頭。
“沈小姐,我是醫生,是來幫助你的,希望您能信任我。”
法蘭克露出一個職業的微笑,循循善誘的說,“您最怕的事情到底是什麼?說出來,我們一起打碎它。”
“我沒有最怕的事情。”
折薇緊張的咬住唇,垂下眼簾,進入回憶狀態,片刻才說,“我很膽小,我什麼都怕,從吊在頭上的大蜘蛛,到顫動著觸角的蟑螂,到床頭盤坐的蛇,到無邊的黑暗,到刺耳的雷電,到殺人的血腥,所有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害怕,它們是平等的,沒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