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明白了,這是個流浪的小女孩,而不是鬼。
“作孽喲,這是誰家的孩子,大夏天的要被蚊蟲叮咬死的!”
張嬸自語了一聲,搖頭歎息,轉身走了幾步,又有些不忍。
那女孩手上的蛆,如果不洗掉,會長大的,身上趴了這麼多蒼蠅吸血,再加上蚊子,臭蟲,牛虻,一兩天就能把她吃光……
善良的的本性讓她又走了回來,彎下腰,和顏悅色的說。
“孩子,跟我回家吧?奶奶不是壞人,我家很近的,過了河就是,我用香皂給你洗得香噴噴的,做點熱乎飯給你吃,青椒不好吃,咱不吃。”
女孩停止吞咽,抬起頭看了看張嬸,眼神呆滯,但好像並不怕張嬸。
“我天!”
張嬸又嚇了一跳,一溜煙的跑開了,腦子裏晃著剛看到的恐怖一幕。
那女孩的臉被蚊蟲盯得都是血泡癢痘,往外滴水,沒個人樣,太嚇人了。
張嬸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孩撿著幾顆青椒鑽進垃圾房,後麵褲子上有血跡。
“哎呀!”
張嬸難受的直咂嘴,歎了口氣,“這女孩應該身上不幹淨,來例假了,這樣更得招蟲子,該怎麼辦啊?”
張嬸硬著頭皮,又走了回來,看能把女孩哄出來吧。
“張嬸,幹嘛呢?”
一個騎著電動車的小夥子停下來打招呼。
張嬸抬起頭,看到是廣場邊上牛肉砂鍋店的老板小牛哥。
小夥人品不錯,挺招人喜歡的,早起送菜過來,預備一天做生意的用度。
“小牛哥,這垃圾房裏有個流浪小女孩,可能是個瘋子。”
張嬸拍了拍小夥的車子,壓低聲音說,“老慘了,又髒又臭的,身上都生蛆了!”
“張嬸,我這幾天也遇到了個流浪女孩,還做飯給她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哎呀,怎麼辦?”
張嬸皺了皺眉,“呆在這埋汰的地方,能有個好?小牛哥,你帶手機了嗎,要不,報警吧?”
“報警沒用的,不會出警的。”
小牛哥搖搖頭,他還是懂一點法律的,“警察是懲治犯罪的,不會管這個的。”
“那這流浪漢都屬於哪個部門管理?”
張嬸迷茫的問。
“好像,不屬於任何部門管理。”
“不是,”張嬸有些氣了,“現在社會這麼發達了,總得有人管呐。”
“沒辦法,人家也都是按條例辦事,隻管分內的事。”
小牛哥不無遺憾的說,“她這種情況,應該屬於她家的監護人管理,她家在哪裏我們也不知道。”
“那咋整?要不給救助站打電話,讓他們把人接走,回去給洗洗弄弄?”
“張嬸,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麼心善?”
小牛哥反問,接著分析道,“救助站都是公務員,他們根本不願意待候這些精神有毛病髒兮兮的社會邊緣人士,你硬送進去,他們恐怕也不會好好招待!我懷疑她家就在附近,送走了不好。”
“行了,都不管,我管!小姑娘快出來,去我家,我就住在河那岸,可清淨了。”
張嬸在垃圾房門口,哄勸了半天,裏麵也沒動靜。
“小牛哥,你別光站著,你把她給我拖出來,我帶回家好好泡泡澡,把她身上的蟲去掉。”
“張嬸,我不敢。”
小牛哥遠遠的站著,解釋道,“我上次被那個流浪小女孩給整脫臼了,兩隻手腕都給我卸了,疼死我了。”
“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張嬸把手伸進垃圾房晃了兩晃,“你看,沒卸我的手吧?你不是怕髒吧?等下到我家洗洗就行了。”
“我不是怕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