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在家裏忙完,看看時間,馬上五點了,天一黑,蚊子就多了。
那個流浪女孩不肯從垃圾房裏出來,想救她都沒機會。
張嬸把一盤蚊香,一瓶花露水,一盒藥膏,一包姨媽巾裝進塑料袋,送到了垃圾房。
蚊香點好,外邊的垃圾掃了掃,但蒼蠅仍然很多。
“姑娘,姑娘……”
張嬸在門口喊了兩嗓子,問道,“你還好吧?我送了點東西給你,你自己用哈,藥擦在身上,蒼蠅就不趴你了。”
真可憐。
都是生命。
張嬸歎了口氣,考慮到女孩還沒吃晚飯,她決定去砂鍋店端一碗送過來。
張嬸剛走,一輛黑色的越野車便開了過來,天璣帶著棒球帽,帽簷壓得低抵的。
雖然沒有攝像頭,但,還是小心為是。
他推門下車,拎起汽油桶,對著垃圾房一陣亂潑。
根本不用點火,汽油碰到蚊香的暗火,“噗”一下就燃氣了火苗,天幹物燥,火勢迅速蔓延。
天璣上車,一溜煙的開走了。
沈臥從廣場的南部往北找,一路失魂落魄,心裏的疼痛在撕扯,不祥的感覺著籠罩著他。
路過牛肉砂鍋店,裏麵的香味飄了出來。
他驟然停住了腳步,不能忘,他的薇兒也是很愛吃牛肉煲的。
睹物思人,他清眸裏霧氣浮現,酸酸澀澀的難過。
他已經找了大半個廣場了,還剩一小部分,如果找不到……那麼,其他人一定會找到她,她一定會沒事的。
“薇兒,薇兒……”
他捂住心口,喃喃的呼喚著她的名字,繼續往前走。
“小牛哥,我剛才去給那個流浪女孩送了點蚊香花露水,你再給她做一碗吃的。”
張嬸走到店門外,大聲的對著裏麵說。
“行,張嬸。”
裏麵的人爽朗的應道,“但是你給她送去,她會拆骨,我都嚇怕了。”
流浪女孩?
拆骨?
沈臥眼眸驀地瞠大,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驟然停下腳步,轉身,飛奔到張嬸麵前,單手掐住她的肩膀。
“告訴我,她在哪裏,快告訴我!”
他的聲音接近嘶吼,眼眸紅的厲害。
“誰?”
張嬸肩膀被掐住,嚇了一跳,剛想罵人,抬起頭,看到是那個在巷子裏奔跑的帥哥,英俊挺拔,眼神迫切,頓時氣不起來了。
“你是說流浪女孩嗎?”
張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好聽些,指著斜對麵說。
“你看,就在那邊……我的天老爺!失火了,裏麵有人!救火啊!救火啦……”
張嬸大聲叫了起來,再一抬眼,帥哥已經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過去。
火勢眼見著越來越大。
沈臥急瘋了,眼前一片漆黑,除了知道跑,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了。
他拿出手機,狠狠的砸了自己一下,強製清醒,撥了夏爾的電話,“廣場,救火。”
“啊,啊……”
隨著他的逼近,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陣恐慌的尖叫聲。
這個聲音,就是死他都能分辨出來,是他的女孩發出來的。
不要說分別了六天,就是六年,六十年,他都能準確的分辨出。
垃圾房的外圍已經熊熊燃燒,爬牆虎也燒斷了不少,散發著焦味和濃重的汽油味。
有人縱火!
房間裏,嘶啞的尖叫聲越發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