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和蘇倫有一個小時的時差,天黑得也早些。
天爵總部燈火輝煌。
歐凱還在加班,直到秘書過來提醒時間太晚了,他才抬手捏了捏眉心,讓秘書先下班。
對他而言,上班下班都一個樣,反正他孤身一人,吃飯睡覺都不需要準時,沒人叨叨。
歐凱本想回扶疏別苑和夏爾聊聊總裁的近況,可是想到還有一個女孩在他家裏,不知有沒有遇到困難,他又頓住了腳步。
把公文包丟到一邊,抬手鬆了鬆領帶,倒了杯酒漫不經心的喝著。
唉,嘴裏說著不會管那女人的事情,但心裏總覺得不踏實,不得安生。
她是養尊處優長大的,也不知會不會做飯,會不會洗衣服,這樣自生自滅的,萬一餓死了怎麼辦?
焦躁。
歐凱想打電話給夏爾,讓他派一個傭人過去服侍澈雪,電話撥好了,又掐斷了,覺得不合適。
真是坐臥不安,左右不合適。
沒辦法,他隻好打電話和追風談談心。
追風要保護顧府,自然不能幫他分憂。
不光不能分憂解難,還玩味的說,“都關心到人家會不會做飯洗衣服了,失心又失身的節奏,認清事實,趕緊去服侍吧。”
真缺德。
歐凱本來是擔憂澈雪的,聽到這一番喪盡天良的話,立刻心硬了下來。
睡覺。
澈雪死活關他什麼事?他隻關心折薇。
躺在床上,單手枕臂,看著窗外皎潔的明月,吃著折薇親手處理的菠蘿蜜,小日子過得很愜意,何必自尋煩惱?
澈雪還沒吃晚飯。
歐凱離開之前,曾在冰箱裏給她塞滿了東西,給她配齊了所有的用品,從牙刷到手機到掃地的機器人都齊全的,臥室也給她換成紫藤主題的漸變風格,各種舒適。
可是,她陷在沙發裏,什麼都不想做。
雙眼一直盯著牆上的時間,看著秒針轉了一圈又一圈,等一個可能永遠等不回的男人。
那個男人越疏離,她的心陷得就越深。
澈雪拿起鏡子看了看臉,已經消腫了,巴掌大的臉,精致的五官,不比姐姐的差很多。
她忍著痛,把臉頰一處即將愈合的傷疤撕開,看著血流出來,鬆了口氣。
這樣,就有借口喊歐凱回來給她治傷了。
澈雪手裏攥著手機,不時看向名片上的號碼,輸了一串又一串的數字,卻始終沒有撥打出去。
還是不敢。
害怕再次被歐凱拒絕,已經被冷冷的拒絕兩三次了,再貼上去,惹他厭煩到把她趕出家門怎麼辦?
這樣想著,澈雪一點勁也沒有了,頭一歪,倒在沙發裏,無可奈何的睡了過去。
一縷烏雲飄來,遮住了月亮。
天空劃過閃電,雷聲隆隆,要下雨了。
歐凱菠蘿蜜吃完了,月也賞完了,該睡覺了。
可是該死的,怎麼翻來覆去睡不著?
歐凱氣自己心不定,拿起兩粒安眠藥,想吃進去。
這時,一聲巨大的響雷在窗外炸開,歐凱手立刻頓住了,丟下藥片,拉開窗簾,外麵下暴雨了。
“歐凱,我晚上真的不敢一個人住。”
“歐凱,這房子太大,我一個人住有點害怕。”
那女人的聲音在耳畔一直念叨,像緊箍咒似的,頭疼死了。
不管!
歐凱一把拉上窗簾,繼續倒在床上,閉眼。
五秒鍾後,雷聲閃過,他又睜開了眼,站起來拉開窗簾……
這樣反複了五六次,好像進入了某種魔圈。
再這樣下去要出人命了,明天的還有一大堆工作要處理,歐凱當機立斷,從椅背上拿起衣服,冒雨開車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別墅裏燈火通明,每一個房間都開著燈。
歐凱走進去,發現客廳的電視還開著,拿起遙控器關掉。
剛想往裏走,不經意瞥見沙發裏陷個不明物體,還打呼嚕。
定睛細看,是那女人。
烏黑亮澤的頭發宛如清泉一樣,隨意的披散著,嫵媚慵懶,幽香撲鼻,露出半個雪白的肩膀頭子,嘴唇微微開啟,臉頰上有新傷。
他皺了皺眉,這個虛偽的女人,說什麼害怕不敢睡覺,睡得跟豬一樣還打呼嚕。
都是他好騙!
她身手不錯,分明是練家子,會功夫的人,有膽小的嗎?
可惡死了。
歐凱抄起一個浴巾,嫌惡的丟在她身上,準備走人。
走了兩步又頓住了,拿出藥箱,半蹲在沙發前,把她臉頰上的傷口處理好。
外麵的雨下得很猛,瓢潑似的,能見度很低,幾乎無法開車,歐凱站在遊廊裏,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
好吧,在客房將就兩個小時,四點就可以早鍛煉,然後給惡心的女人做好早飯再走。
歐凱來到客房,衝了個熱水澡,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