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走了運道。上得天時,紅軍走雲南一帶;下得地利,這裏你是王爺;中取人和,你能和蠻子打交道。我敢說,你這個買賣,一本萬利啊,老弟。”

魏七也笑了。掏出帶著赤金表鏈的鑲寶石的大懷表來,看了看,便站起來說:

“我回去安排安排,哪天走?”

“事不宜遲,今天部隊已經行動了。你們江防軍今天也要走,你呢?遲一天吧,過一會,我會派人給你送些貨去。”康若水也站起來,拍了拍魏七的肩膀,笑著說:“老弟,祝你一帆風順,旗開得勝,馬到成功,我是靜候佳音了。”

魏七滿臉帶笑,歡暢地說:

“您關照。我從蠻子地方回來,給您弄點上等鹿茸。。要是您喜歡,弄兩個蠻子姑娘,倒也是另有滋味呢!”

兩個人都淫邪地大笑起來。

康若水送走了魏七,為自己點上支煙,坐到椅子上翻弄著文件,國民黨上將王相石從小門裏走出來,不滿地搖著頭問:

“仁兄,你剝走了我的‘軍人魂’給了個蠢土匪,我看是石投大海。”他拿起雪茄,點了火,還是搖著頭,坐到康若水麵前的桌子上,大聲地說:“他能不能有用處還事小,紅軍會不會從那邊過江,可不得而知。”

康若水陰險地笑了,他露出了狡猾的本來麵目,嘿嘿地說:

“相石,這好比賭錢,你不下賭注,就贏不了大錢。魏七這家夥,有心思,老土匪,不是隨便支使的人啊!何況,利用他和雲南地方派摩擦,對我們不是更有利嗎?他成功了,哼,他的民團卻被我們給削弱了。他失敗了,他就全完了,我們另找人。”康若水又嘿嘿地笑了笑,“你就是個將軍,政治方麵的事,還是讓我來吧!”

上將坐在桌子上,解開了軍衣的紐扣,不滿意地哼了哼,說:

“人各有誌,我不信這個比槍杆子有用。”

康若水站起來了,冷笑了兩聲,輕巧地說:“我不反對槍杆子有用,可我相信事實,紅軍從我們大包圍裏溜走了!”

上將從桌子上跳下來,擂著桌子,叫著:

“溜不走,我還得把賀龍抓回來,給他做一副鐵籠子送到南京!”

康若水淡淡地笑了:

“我也非常願意,非常願意。”

上將瞪起眼來,攔住了來回踱步的康若水,聲色俱厲地問:

“康委員,你這是什麼意思?”

“上將閣下,您說過,人各有誌。咱們倆用各種方法,要達到的目的是一樣的,依我看,還是我們拉起手來幹,都有方便。”

“哼!哼!我一生不讚成陰謀詭計手腕刁奸。”上將火氣還沒消下來。

“算了,老王,”康若水拉起上將的胳膊,笑著說:“你這話和別人說還可以,可別想瞞過我,老兄,您這個堂堂皇皇的上將官職是靠戰功掙來的嗎?”

“怎麼樣?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你們這幫幹特務的,真是無孔不入!”上將有點泄氣了。

“嘿,嘿,相石,你說對了,真正做到了無孔不入,我這行就算到家了。”康若水拉著上將的胳膊,滿臉帶笑地說:“走吧,老兄,來一個醉而不愁,我這裏要茅台有茅台,要法國白蘭地也不算少。”

2

魏七在房前下了馬,朝民團兵說:

“拉去嗞嗞,多加草料。有人送東西來,就報告我!”說著,走進屋子裏,疲乏地往床上一躺,手輕輕按了按傷口,疼得他直咧嘴。他想著連傷口痛得難挨,都沒叫康若水看出來,自己真是一條硬漢子。他翻了個身,那把“軍人魂”硬邦邦地格了他一下。疼得他一骨碌爬起來,坐在床上,摘下“軍人魂”,看了看銀白色的劍鞘,便拔出劍來欣賞著,那明晃晃的短劍上刻著蔣介石親手寫的六個字:“不成功、便成仁”,魏七淡淡地笑了笑,把劍往床上一拋,便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