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巴巴的紋路在潔白的襯衫上格外的耀眼,看著這些可想而知金老爺子是有多麼的難過。
陳濤愧疚的往前走了一步,開口安撫道:“我已經告訴陸總醫院和病房號了,他騰出時間應該會來看看你。沒有立即跟我過來,大概是因為孩子吧,他應該是不想讓孩子來醫院。”
“我累了,你出去吧。”金老爺子落寞的聲音小聲的從被子裏傳了出來。
陳濤閉上嘴巴,再多安慰的話都不及陸錫辰的到來。
與其在這裏安慰他,還不如想辦法讓陸錫辰來醫院一趟。
站在病房外麵,陳濤是一臉焦躁。他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咬著手指,思索著該如何找來陸錫辰。
信息是寫了刪,刪了寫,腦子裏亂糟糟的,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寫。
天色變暗,樹林中的知了開始鳴叫。
陸錫辰站在陽台上,指縫中夾著煙杆,眼睛直直的盯著那紅猩的煙蒂。
糾結的掏出口袋裏的紙條,看著上麵的字,一顆心就像是放在鍋裏煎煮。
胃癌晚期,生存的機會已經很小了。如果不接受治療,大概也就半年的時間了。
這都是他想的,有可能時間會更短,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誰也無法預知未來。
“陸錫辰,你在擔心什麼?又在糾結著什麼?他是你該心疼的人嗎?你現在連煊煊都照顧不好,哪還有心思去關心別人?你不要忘記了,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他造成的,寧甜也是他害死的,你心疼誰都不應該心疼他。”
陸錫辰騰出手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將心裏那一絲絲的蠢動也消滅幹淨。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熄滅掉手中的煙蒂,拉上陽台上的窗簾,轉身回到了房間裏。
悄咪咪的打開寧之煊的房門,透露昏暗的餘光看著他熟睡的麵孔,畏手畏腳的走上前,捏著他小手,輕輕將他的胳膊放進被子裏。
“爹地!”寧之煊沙啞著聲音,畏懼的呼喊道。
聽著聲音,陸錫辰輕輕拍著他的胸上的被子,“嗯,爹地在,睡吧,我今天陪你睡。”
大概是聽到了,寧之煊的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為陸錫辰騰出一個空位。
他脫掉身上的衣物,掀開被子躺下身子。
感受著寧之煊傳來淺淺的呼吸聲,拋開一切煩心事,合上眼睛。
一夜,陸錫辰都沒睡著,眼前總是會湧現出金老爺子那張失望的臉,每當有那麼一絲絲想去看他的欲望時,又會出現他母親和寧甜慘死的樣子。
他們仿佛無時無刻的提醒他,不要去,他是壞人,他是罪有應得的。
這些話一直旋繞在他的腦海中,壓迫著他的神經。
撇過腦袋,看著床頭櫃上的鍾表,才五點。
轉頭看著還在睡熟中的寧之煊,想著在陪他睡會,但是又睡不著。
躺在那裏掙紮一番,還是掀開被子起身站了起來。
醫院裏,陳濤在病房外守了一夜,看著情緒越發低落的金老爺子,他是沒有一點解決的辦法。
皺巴巴的紋路在潔白的襯衫上格外的耀眼,看著這些可想而知金老爺子是有多麼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