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反正也不差這麼一件事。
在他救聞婧的那一霎，便已經背叛了師門，背叛了森嚴的規矩。師父要責罰，他就承受；但聞婧，無論如何他都會護在自己的羽翼下。
燈光搖曳。
聞婧從一劍寒的熠熠眸光裏，讀懂了他的堅定不移。
心突然就軟得一塌糊塗了。
聞婧覺得，這輩子，她也許都遇不到這麼一個人，為她義無反顧，所向披靡。
她忍不住伸手，想撫摸一劍寒的臉，感受對方的溫度。
可那麼一刻，她又退縮了回來。
“啪。”
一劍寒飛快出手，捉住了她準備退縮的手腕，用力地將女子拉入了自己懷裏。
側臉猛然貼上對方胸膛，撞得微微有些疼痛。
但胸腔裏那顆撲通撲通的心，疼痛也就不算什麼了。
聞婧僵硬了片刻，瞬間乖順下來，她主動環住了一劍寒的腰，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悶悶道：“怎麼了？”
一劍寒沒說話。
可聞婧知道他在擔憂什麼。
即便師門降罪又如何？他始終要和她在一起，當遺落之境破解後，他想再將她擁入懷中，隻能是夢幻泡影裏。
“阿婧。”
聞婧下意識抬起頭，“我在……”話沒說完，剩下的字眼盡數被封存於唇齒之間。
這是一劍寒第一次主動吻她。
淩亂，毫無章法，沒有技巧，甚至十分生澀，可聞婧卻能感受到他深入骨髓的愛意。
她雙手捧著他的臉，匆忙回應。
他們不想分別。
所以隻有做每一個情侶分別之前會做的事，竭盡全力的擁吻。聞婧被他親吻地一塌糊塗，可腦子裏卻十分清醒和理智，短時間內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她扶著一劍寒的臉龐的雙手，緩緩向下，伸入了他的衣襟。
夜風吹過，聞婧手很冰冷，這冰冷觸及一劍寒的鎖骨，讓他瞬間清醒。
一劍寒鬆開那雙被他親吻地微微泛紅的嘴唇，目光側落在桌上飄忽不定的油燈上，漲紅了臉，滾動了一下喉結，喑啞道：“阿婧，對不起，我……我……”
“我什麼？”
聞婧不允許他逃避，她凝視著他的目光，主動舔了舔他的嘴角。
一劍寒如遭電擊，連骨頭都酥了，不得不背靠著牆壁，“阿婧……”
在他眼裏，此時微微莞爾的聞婧，像是潛伏在夜色裏妖精，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他的聲音壓抑又嘶啞，像是在強忍什麼。
聞婧認真地看著他，語氣平靜地問：“一劍寒，你想要我嗎？”
轟——
腦海裏像是炸開了一朵煙花，絢爛至極，那煙花那麼美那麼璀璨，讓他不知身在何方。
聞婧也很苦惱。
顯然這種在現代社會很普遍的問題，讓一劍寒憋的快發瘋。聞婧很心疼他，她隻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裏，讓餘下的時光，隻有無盡的快樂。
聞婧知道，此後不管有沒有一劍寒，她都不會再這樣刻骨銘心的愛上一個人，所以，她想自己的一切一切，盡數交付給這個人。
……隻有這個人。
一劍寒尚且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半晌，他才艱難的轉過身，搖了搖頭：“阿婧，這對你不好，明日……明日我便回宗門，告知師父，與你成親。”
聞婧皺了皺眉，誰要你那三媒九聘的成親了？墨守成規，真是麻煩。
她隻是想全心全意地愛他而已。
聞婧輕輕上前一步，從後麵抱住了一劍寒勁瘦的腰際。
她踮起腳，咬了咬一劍寒發紅的耳垂，用那一貫溫柔親和的語氣，在他耳畔呢喃：“……可是，我想要你啊。”
一劍寒倏然渾身一僵，似乎又串火苗，順著耳垂燃燒到了四肢百骸，幾欲將他焚成灰燼。
聞婧意念催動，空間刃便滅掉了桌上搖搖晃晃的昏黃油燈。
她抬手推向劍寒的脊背，便將愕然的人給推進床幔之中……長夜漫漫，無窮無盡，隻餘星輝與月光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