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爹又彈了彈煙灰,說:“屁,就是放到現在,我也不可能去坐牢。當時我就在苞米地親了你老媽一下而已,還隻是親了一下她的臉蛋,那個時候和現在不一樣啊,姑娘都還是很傳統的,我親了你老媽一下,她不得不和我好了。”
“這……”我感到無話可說。
虎爹突然瞪著我說:“你小子可別學著我,然後照葫蘆畫瓢啊,這種事情是要拿捏尺寸的,我是看準你老媽喜歡我,當時才大膽那樣做的。如果人家姑娘不喜歡你,你碰一下要起反效果的,指不定還要挨嘴巴子。”
我感歎說:“我知道,而且現在社會不同了,別說親一下,就是滾了床單,該咋樣還是咋樣。”
虎爹搖了搖頭說:“看城市大街上那些二三十歲姑娘的打扮,甚至還有十幾歲的小丫頭,衣服穿都和沒穿一樣,我不知道她們父母看到都是什麼感受,反正我和你老媽是接受不了,可能現在是我們過時了,但是無論如何,以後不能讓小靈這樣打扮,她要是不聽話,再寶貝也要挨揍。”
我沉默片刻,說:“我會替你們好好管著她的。”
虎爹嗯了一聲,又狠狠吸了一口煙。
這一夜,我們父子聊了頗多,以至於第二天還是桂娘把我們叫起床的。
因為還在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所以在吃過早飯過後,便無事可做了,小妹悶在房間裏看電視,虎爹拎著魚竿跑去釣魚,我和桂娘則是坐在屋簷下,然後擇著中午要吃的蔬菜。
屋簷滴水的下方是紅磚鋪成的,由於常年滴水的緣故,現在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坑,每當下雨的時候,坑裏都會積滿水,雨然後落下來,就會濺起水花,響起滴答滴答的聲音,配合著沙沙的雨聲,再配合著雞鴨和小灰的叫聲,像是在舉行一場隆重的演唱會。
不僅有音樂,還有一種令人著迷的氣息,那是來自天空味道的雨,加上泥濘和植物的氣息,形成一種無法形容的,身處在其中卻十分愜意的氣息。
這個時候,我突然接到了冷雨的電話,這讓我深感吃驚,她怎麼會現在給我打來電話。
我心想,大概是要為昨天的事情而再次道歉吧。
怎料結果和我的想象出入甚大,接通電話,冷雨那頭有嘈雜的人聲,還有火車車輪和鐵軌摩擦的聲響,她說話聲音很大,但還是能從聲音中聽出一絲困倦。
“陳毅,我在你們這邊的火車站,不知道你和阿姨的具體地址,你可以過來接一下我嗎。”
我還以為自己是幻聽,冷雨不是出事不能來了嗎,怎麼轉眼間又跑過來了?
還是桂娘一句疑惑的“小雨過來了”把我拉回神,我立即回:“好的,你待在火車站裏不要亂跑,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結束通話,我向桂娘問起三輪車鑰匙的同時,明確告訴她冷雨已經過來的事實。
桂娘顯得十分高興,告訴我車鑰匙在虎爹那裏,然後起身用手拍了拍圍裙,扭頭朝堂屋走去,說是中午要給冷雨做好吃的。
我趕忙跑去房子後麵的河去找虎爹,虎爹把車鑰匙丟給我,得知冷雨要來,也笑了笑說:“好啊,來了好,我正好釣了幾條大魚,中午讓你老媽做一頓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