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遙遙這幅興高采烈的模樣,謝昭無可奈何地叮囑:“也不準去黑市。你要是不聽話……”
這個停頓意味深長。程遙遙打了個哆嗦。謝昭很少說什麼威脅的話,但是他說出來就一定會做到。
想到謝昭的手段,程遙遙對禿黃油的熱情頓時下降許多,臉頰的溫度卻是居高不下,忙端起酒喝了一口。那桂花酒甜甜的,入口很淡,渾身卻暖了起來。
剩下的幾道菜也上來了:雪花蟹鬥,肥肺湯,蜜汁火方,兩碗熱騰騰白米飯。
那雪花蟹鬥是盛在蟹殼裏的,蓋著蛋白和芡汁,底下卻是滿滿的蟹肉。蟹肉是加了豬油黃酒雞湯等精心烹調過的,比起清蒸大閘蟹又別有一番滋味。把蟹肉與芡汁鋪在熱米飯上拌著吃,鮮得叫人把舌頭都要吞下去。
那蜜汁火方則是把火腿連皮帶油地切成厚片,加冰糖蒸製而成,鹹甜二味兼具,又有火腿的獨特風味,曾被袁枚、梁實秋等饕客大讚。
謝昭顯然對這兩道菜頗為青睞,卻沒有碰那碗其貌不揚的湯。
乳白色滾燙的湯裏漂浮著肥白魚肝。程遙遙親自舀了一碗放在謝昭麵前,笑道:“真正的好東西是這個。”
程遙遙對衣食住行都極為講究,謝昭自然相信她的品味,隻是看著眼前這碗湯,怎麼也看不出門道來。不過妹妹是不會騙自己的,他拿勺子舀起魚肝就要吃。
程遙遙取笑道:“慢點慢點,說你牛嚼牡丹果然沒錯。這肥肺湯要熱喝湯,冷吃肝。”
謝昭喝著湯,聽程遙遙鶯鶯嚦嚦地講這肥肺湯的來曆:“斑魚是太湖特有的魚種,每年桂花開時出現,桂花謝時消失無蹤。你有口福,趕上了最後一趟。”
謝昭話少,對著程遙遙卻是最會捧哏的:“斑魚煮湯,為什麼叫肥肺湯?”
程遙遙笑道:“有位大人物喝斑魚湯的時候口誤,把斑肝聽成了斑肺,後來以訛傳訛就成了肥肺湯啦。”
“啊?”程遙遙眼眸閃了閃,還未回答,屏風後忽然走進來幾個人,一陣酒氣也撲麵而來。
這些人臉上就寫著地痞流氓。隔壁幾桌食客全安靜了。
謝昭眼神冷冷看著這幾人,叫了聲:“董哥。”
這幾個人喝得臉膛發紅,一靠近就傳來難聞的酒氣,為首的一個平頭笑道:“謝兄弟,你在這兒吃飯呢!走,去咱們那桌上一塊兒熱鬧熱鬧。”
謝昭道:“多謝董哥好意,我有朋友。”
程遙遙坐在靠裏的位置,謝昭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她。卻攔不住那董哥伸長了脖子來看,眼睛瞬間暴亮,直著舌頭:“這……這是你朋友?是對象吧?”
旁邊幾人也哈哈笑起來。
程遙遙冷了臉,往謝昭身後躲了躲。這幾人看人的眼神很不正派。程遙遙從沒見過謝昭交這種朋友,心中不由得狐疑。
董哥對上了程遙遙的視線,登時酥了半邊,殷勤地衝程遙遙笑:“那啥,這位怎麼稱呼啊?走,去咱們桌一塊兒吃!別客氣!”
看著程遙遙這幅興高采烈的模樣,謝昭無可奈何地叮囑:“也不準去黑市。你要是不聽話……”
這個停頓意味深長。程遙遙打了個哆嗦。謝昭很少說什麼威脅的話,但是他說出來就一定會做到。
想到謝昭的手段,程遙遙對禿黃油的熱情頓時下降許多,臉頰的溫度卻是居高不下,忙端起酒喝了一口。那桂花酒甜甜的,入口很淡,渾身卻暖了起來。
剩下的幾道菜也上來了:雪花蟹鬥,肥肺湯,蜜汁火方,兩碗熱騰騰白米飯。
那雪花蟹鬥是盛在蟹殼裏的,蓋著蛋白和芡汁,底下卻是滿滿的蟹肉。蟹肉是加了豬油黃酒雞湯等精心烹調過的,比起清蒸大閘蟹又別有一番滋味。把蟹肉與芡汁鋪在熱米飯上拌著吃,鮮得叫人把舌頭都要吞下去。
那蜜汁火方則是把火腿連皮帶油地切成厚片,加冰糖蒸製而成,鹹甜二味兼具,又有火腿的獨特風味,曾被袁枚、梁實秋等饕客大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