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析一時被他壓製,跟隻被抓住後腿的野豬似的,使勁嗚咽兩聲。
年曉泉本來還有些尷尬的臉上,因為這一副場景終於沒忍住,嘴邊的肌肉往兩邊扯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皓澤對於年曉泉印象不深,原本以為這就是個清純木訥的小土妞,現在乍一聽見她笑,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眉眼風流,還挺好看。
白宴白淨的額頭上冒出兩根青筋,用巨大的意念控製自己沒有在這裏跟顧析大打出手,轉身去了旁邊的按摩房,順道還把年曉泉喊上,張嘴讓她給自己做腦部按摩護理。
顧析被李皓澤壓得胳膊直打顫,嗓子發幹,等好不容易被鬆開了,他才踉踉蹌蹌地站起來,使勁拍了拍衣服,側身看見一旁座位上坐著的女明星,眉毛往上一挑,有些尷尬地皺了皺鼻子,裝作不認識似的咳嗽兩聲,拉著李皓澤一臉不悅地坐下來,手指指向不遠處屏風後麵的白宴,低聲問到:“你倆剛才在打什麼啞謎,還有,他頭上那層毛是怎麼回事兒?不準備跟他爹對著幹了,改邪歸正真要做個好學生了?”
白宴跟親爹白玄寧的關係一向水火不融,這事身邊的人都知道。
白宴為此得意非常,不僅整日頂著一頭五顏六色的毛發在白玄寧麵前晃蕩;青春期之後,白玄寧壓著他靜心,他不但不靜心,甚至還越發放肆,不僅故意在身邊養了一堆鶯鶯燕燕,就連那個沒大他幾歲的繼母都被嚇哭過好幾回。
李皓澤坐回自己的位置,抬手摸了摸頭上還沒燙完的小卷發,替自己感到心疼,“哼”上一聲,語氣不大好:“這還看不出來?為愛剪頭唄。”
顧析臉上表情皺成一團,伸長了脖子,眼睛四處環視一圈,“愛?誰?”
李皓澤右手扶著他的脖子,使勁往白宴那邊掰,“他身後那麼高一姑娘你看不見?”
顧析當然能看見年曉泉,但他根本沒往那方麵想。
畢竟,白宴過去身邊的女人他多多少少都見過,頭發不是金黃大波浪,就是棕色小卷俏,再清純的也得有點顏色,像年曉泉這種清湯寡水的黑長直,真不像是他會有的口味。
他一時有些不能接受這樣事實,往座位裏一靠,便自我懷疑起來:“不可能吧,那麼高一個兒,遮上臉就跟兄弟似的,他圖什麼呐,難道,這廝真有龍陽之癖,當初那些流言蜚語不是胡說的?”
李皓澤瞥他一眼,真誠安慰道:“你放心,就你這樣,我表哥排著隊臨/幸也輪不著你。”
顧析哼哼兩聲,還是覺得疑惑,此時正巧年曉泉突然轉了個頭,眼神無意間往這邊掃了一眼,顧析腦中一時精光閃過,片刻之後,便恍然大悟地拍起了大腿來:“嗐,原來是因為她長得像柳夢瑩啊!”
李皓澤聽見他這話,立馬伸出手,把人再次捂住:“你這張嘴到底能不能消停會兒,我表哥是那種人嘛。”
顧析覺得李皓澤這完全是不明白男女之情的玄妙之處。
顧析自己對於愛情就很有研究,他從小自詡情聖,十五六歲就跟家裏保姆的女兒搞上,之後床伴遍布世界各地,就連白宴今天帶來的這個女明星,也是他以前睡過的,隻不過那時他新鮮勁頭過了,白宴又正好被學校裏“同性”緋聞騷擾,於是兩人一琢磨,便就此達成了“轉手”。
顧析自認為跟白宴有著與子同“袍”的情意,所以此時見他鬼迷心竅,便格外傷感。
他倒不是對年曉泉有什麼意見,年曉泉五官長得其實十分清秀,仔細打扮起來當然是美女,但她身上那一股子良家婦女的氣質實在過於濃鬱,仿佛你跟她談個戀愛,就必定得是奔著結婚去的,不然,她就要一根繩子吊在你門口,以此才能成全兩人這一段深刻的感情似的。
顧析向來害怕這樣的女人,不論她是裝的,還是真就這樣,他都不建議自己的好友招惹。
所以,等年曉泉再回來時,顧析跟她說起話來,語氣便不客氣了許多。
年曉泉在“月色”待的這一段時間,早就習慣了客人偶爾的刁難,應付兩句,麵色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