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黝少年一聲冷哼,提起木劍,輕輕往富少肩上一擔,隨後往下用力一壓。
一股巨力襲來,富少腿肚子一軟,”咕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一挺地死命撐起身子,嘴上依舊不依不饒地吼道“黑七,你敢讓我給你下跪,有種你把劍扔了,我跟你拚命!”,少年聞言眼中厲色一閃,手上勁道又增三分,富少“哎呦”一聲,雙臂一曲,臉徑自貼在地上。
”今天之事,你錯在先,到我的地盤上做這等勾當還不跟我打招呼,這是其一,被我撞見了還敢跟我叫板,這是其二,所以小爺我教訓教訓你也是應該,這有一個大子,算是我賠你的衣服錢”,少年邊說邊從腰間錢袋內掏出一個銅板扔在地上,隨後向躲在人群中的黑衣男子大聲喝道,“黑泥鰍,別藏了,這賠償費你覺得合適麼?“
人群中的黑衣男子原想趁亂溜走,可這富少和自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自己真丟下他跑了,萬一出了什麼事,自己也脫不了幹係,但一見墨魁指著自己鼻子問話,黑衣男子站在原地卻沒敢搭腔,心中暗自後悔,這鄭少生性好色是吳周城內出了名的,看好誰家的姑娘都要不惜代價地弄到手,自己本是東三區的混混,今天這富少不知哪根筋不對了,讓下人送來二十兩銀子,並傳話說讓自己去北城區配合他演一出好戲,自己手頭拮據,一見到銀子,立刻有些得意忘形起來,便頭一昏地跟了過來,可剛一動手就被黝黑少年喝住,這才回過味兒來發現這裏是七傑府的後街,上個月也是這富少看好西城區一商鋪家的王姓女子,讓自己帶著他的幾個家奴去人家搶人,自己一番連嚇唬帶忽悠,快要成事之際,這黑小子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把自己和幾個鄭家家奴一頓胖揍,多虧自己有點兒武功底子,隻是吐了幾口血,回家養了一個月,便無事了,那幾個鄭家家奴至今還臥床不起呢,如今這小子又一腳插進來,若自己還站在鄭少一邊,肯定沒好果子吃。
“我問你話呢,是不是上次傷得太輕,這次給你加點量啊?“黑黝少年瞪了黑衣男子一眼,虎著臉說道。
黑衣男子見少年開始向自己發難,立刻滿臉堆笑地上前回道“黑......,墨公子,墨少爺,您說的一點兒都不錯,這一個桐子值了,絕對值了!今兒這事是我倆的不對,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就饒了我們二人,還有這位老伯,我一時鬼迷心竅,您老人家可不要往心裏去,這錠銀子算是我賠禮的了!”,說完,黑衣男子一把將地上老者拽起,並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塞進老者手中。
“這......”,老者看了看手裏的銀錠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剛剛黑衣漢子還凶神惡煞般地一臉不依不饒,半柱香時間不到,又滿麵帶笑地賠禮道歉起來,這態度的巨大轉變讓自己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不由得扭臉看向黑黝少年。
黑黝少年衝老者一點頭,接著衝黑衣男子喝道,“還算你識相,這次就算了,下次再見到你倆再在我的地盤上鬧事,我扒的可就不隻是衣服了,而是你的這身皮!”少年惡狠狠地說完,將木劍一撤,目露凶光地看向黑衣男子。
“呸,黑七,算你狠,這事兒沒完,你他......”,富少如釋重負地從地上爬起,使勁啐了口唾沫,剛想大放厥詞一番,被身旁黑衣男子一把捂住嘴,隨後黑衣男子低聲說道“鄭少,嘴下留神,回府再說!”,隨後又衝黑黝少年使勁笑了笑。
富少滿是憤懣地瞪了黑黝少年一眼,看了看地上的碎布和自己身上灰突突的內衣,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後一扭頭,氣呼呼地走了,黑衣男子也灰溜溜地跟在後麵,擠進了人群。
“這位小爺,這錠銀子我消受不起,還是孝敬您吧!”,老者還是有些糊塗,聽剛才三人之言,明明是流氓遇上了地痞,黑吃黑,可這黑黝少年除了一身匪氣和有些霸道外,卻並不像個壞人,但不管怎樣,這錠銀子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消受不起的,遂趕忙雙手奉上,一臉惶恐地看向少年。
“這銀錠既然是賠給你的,你就收好了,如果下回他們再來找你麻煩,你拿給他們看看就行了”,說完,少年接過銀錠,用力一握,又遞了回去,便轉身頭也不回地向城外方向走去。
老者接過銀錠,低頭看了一眼,不由得渾身哆嗦了一下,嶄新的銀錠上五個清晰鮮明的指紋印在上麵,老者有些明白過來了,站起身來向少年離去的方向深深地作了個揖,口中念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