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一道黑影從天邊疾馳而至,身形猛地一頓後,便落在了廢墟之上,靈識迅速掃蕩一圈後,便將目光落在了埋葬墨魁之處。
袖袍一抖,大量泥土紛紛翻滾而出,墨魁的屍體被身下的泥土推了上來,黑影靈識一掃,不禁一皺眉,轉身剛要離去,一聲輕微呻吟傳出,黑影猛地頓住身形,一臉不可思議地望向墨魁的屍體,最後心念一動,袖袍一卷地將墨魁卷起,腳下靈光一閃,急速飛向天邊。
兩個時辰後,一 團黑光從天邊湧來,十幾息後便懸至廢墟上,霎時間九雁嶺上空,陰風呼嘯,狼哭鬼號之聲不絕於耳,一股浩瀚靈識掃過廢墟,隨後一個驚雷般的聲音從雲中傳出,“冬蟬丫頭可在?”
“嗚嗚嗚!冬蟬姐姐的分魂人偶已碎,八成已經隕落了!”,一個童子般的哭聲從雲層中傳出。
“到底是何人下的手,滅了我元魔宗的弟子,還將這裏夷為平地?若要讓我查出來,定然誅滅九族,屍骨無存!”驚雷之聲滿是憤懣地說道,隨後烏雲一收,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青年現出身形,在其肩頭上,蹲坐著一個兩尺高的白嫩嬰孩,正雙手捂臉地痛哭流涕著,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此子居然身生四目,二黑二白,一張滿是尖牙的大嘴裂至耳根處,長相甚是恐怖。
“罷了,我會讓人查個究竟,畢竟這是我元魔宗的地盤,鬼目童子,你也不必如此傷心,我再給你找一個育魂法使便是”,黑衣青年說完,安慰地拍了拍白嫩孩童的頭頂。
“不嘛!我就要冬蟬的人偶,你要是不給我修好了,我就去告訴混天魔祖,說你辦事不利,斬了你這個分宗宗主!”,童子不依不饒地苦惱著。
“小祖宗,你可不要在混天老祖麵前亂說話啊!好好好,一回去我便讓宗內最好的魂匠和魂師將冬蟬丫頭的魂魄喚回,肉身之事更好說,我的魔淵中沉藏了數具資質上好的肉身,隨便你選,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黑衣青年聞言頓時心中一慌,連忙說道。
“這還差不多,我們快去仙魂穀吧,靈薰子還在那裏等我呢!”白嫩童子聞言,頓時止住哭聲,四目狡黠地望向黑衣青年,大口一裂地說道。
“好吧,好吧,我們這就去!”黑衣青年無奈地長歎一聲,輕輕地搖了搖頭,攬住嬰童,身形一閃地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百餘丈高的虛空中,一道黑影疾馳而逝。
一天之後,王成悄悄地來到廢墟附近,一見八仙洞已經被移為平地,再聯想道昨天的驚天異象,不由得長歎一聲,黯然神傷地轉身離去,當日便帶著母親和妻子離開了長穀村,回到了塢家堡。
兩天之後,塢家堡排出了大量人馬,將廢墟周圍數十裏盡數圈禁起來,嚴禁任何人進入。
接下來的半個月,圈禁之地內又陸陸續續地來了許多人,其中不乏金丹修士的身影。
又過了半個月,整座廢墟被移為平地,圈禁解除,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長穀村的村民又可以自由出入九雁嶺了。
一晃小半年的時間過去了,天幕城外五堂內,在殷九瀟的督促下,小櫻終於不再天天去看墨魁的元魂牌了,而是開始專心準備築基一事。
一座昏暗的洞穴內,藥香四溢,濃異撲鼻,一尊開蓋的銅鼎坐落在大廳正中間,四條石龍背扛銅鼎四角,彎首噴焰地焚燒著鼎底,火焰均勻迅猛,鼎中翻滾著沸騰液體,一個人頭露出液麵,目光呆滯地紋絲不動地靜坐在滾沸的液體中,一個衣衫髒舊的邋遢老頭,正蹲坐在銅鼎旁,單臂拄著下巴,打著瞌睡。
“咚!咚!咚!”,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個巨大的身形邁步進了洞穴,將銅鼎旁的邋遢老頭嚇了一跳。
邋遢老頭睜開睡眼朦朧的混黃眼睛,一見來者,頓時跳起來大罵道“黃寶,我跟你說過多少遍,進門要敲門,你都已經這麼大了,怎麼連這個規矩都不懂?”
巨大身形幾步來到銅鼎旁邊,伸出一根成人手臂般粗細的手指,捅了捅鼎中之人的腦袋,見其絲毫反應沒有,隨後搔了搔腦袋,嗚嗚地叫了半天。
邋遢老頭氣惱地雙臂抱胸,扭臉盤坐一旁,撅著嘴不再說什麼。
巨大身形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伸出粗大手指端著一個樹根狀的東西,緩緩伸向老頭,老頭忽然蹦起來,一巴掌拍飛巨大手指上的樹根,隨後氣急敗壞地說道“少來這套,我都…..”
突然間,邋遢老頭聲音嘎然輒至,揚起鼻子向樹根飛落的方向嗅了嗅,立刻連滾帶爬地來到樹根旁,貼近了仔細看了看,隨後如獲至寶地抄起樹根,歡天喜地地圍著銅鼎轉了起來,同時手舞足蹈地說道“八百年的長髓根,黃寶,你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