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微怒的沮授,在審配說罷之後,臉色通紅,怒喝道:“天下乃是百姓的天下!!!”
“百姓?!”審配同樣臉紅筋漲的喝道:“沒有世家先賢教導人倫常理,沒有世家子弟設法優化耕作,大漢數千萬百姓能否或者都還是未知,也敢說是百姓的天下?”
“呼...”暴怒的沮授被審配氣得站立起來,深吸了數口氣,壓製住自己的怒氣,沉著臉說道:“吾等即便是樓船、艨艟,淩駕在萬水之上。但正南兄別忘了,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吾主項敖也非殘暴之人,雖然斬殺世家無數,但也是企圖反叛吾主統治的昏聵世家。如同太原令狐氏、河內鮑氏,順應吾主的政令,仍不是風光無限?”沮授說著,看著沮授絲毫沒有改變的姿態,長長的歎了一口又道:“吾主治下的並州、幽州百姓,卻對吾主敬愛有加,若是正南能夠有幸見得,定是大幸。”
“此次前來,在下並非是與正南兄爭辯是非。”
沮授說著,緩緩轉身,朝著房門走去,背對著審配沉聲道:“吾主鎮國公有話讓在下帶到。”
“何話?”
“興,百姓苦;亡,百姓亦苦!”沮授回過頭,重重的看了審配一眼:“吾等世家也不過是有著權力和大量土地的百姓罷了。”
說罷,沮授不再理會審配的反應,決然轉身離去。審配癡癡的望著沮授離去的背影,腦海之中不斷回響著百姓二字,臉色數變。
不同於來之前的隱秘,沮授在離開審府之時,顯得大搖大擺,似乎擔心無人認識自己一般。當審配家臣返回向審配稟報此事之時,審配才知道,自己又被沮授算計了。準確的說,自己被還沒有見過麵的鎮國公算計了,隻不過算計的不是自己,而是袁紹。
審配陰沉著臉看著下人為自己打點行裝,心中不斷思討著前往州牧府之後,如何應對袁紹的詢問。說來也是奇怪,明明沮授是大搖大擺離去的,可是當審配遣人追過去之後,卻怎麼也找不到沮授的聲影。
在審配離開之後,袁紹的冀州腹地之內,卻有一商隊,攜帶著域外的好奇玩物,逐個拜訪冀州當中的世家,不論大小,都沒有放過。
袁紹勢力各地負責監察的官吏也曾上報過此事,不過麵對北麵已經開始大舉進攻的項敖大軍,袁紹沒有心思去理會一個商隊的出現,隻顧著與麾下謀臣武將商討如何才能將項敖趕出冀州。沮授回到冀州的消息同樣也被袁紹的州牧府得知,讓袁紹不僅僅是對審配更加猜忌,更讓袁紹開始懷疑自己麾下所有的世家子弟。
“軍師,主公的計策能否奏效?”
賈詡看了看身旁的薑炎,淡淡一笑道:“薑將軍何時見過主公的計策沒有奏效過?”
薑炎聞言一愣,隨即尷尬的咳嗽數聲,沒有作答。薑炎如此擔憂,也並不是不相信自己跟隨多年的主公,而是對於袁紹,薑炎殺心越發急切。
“之前袁紹發兵幽州,雖然損失嚴重,但是袁紹麾下能征善戰之輩仍舊不少!”賈詡並沒有追問薑炎對項敖計策的看法,轉而提及冀州戰場之事:“麾下謀士也不能太過小覷。高順將軍再次出兵常山關,攻下上曲陽,田豫將軍也將渤海海麵盡數封鎖。”
“主公也傳來了田軍師的消息,魏郡黃巾也已經策反成功,吾並州大軍是時候大反攻了。”
賈詡說罷,薑炎神色興奮。
“請軍師下令,準許末將作為先鋒,討伐袁紹。”
賈詡見狀,收起麵色的凝重,輕輕一笑,隨後朗聲道:“薑炎聽令!”
“末將在!”
“命薑炎領五萬中軍,即刻攻打北平!”
“末將...嗯?!”薑炎正準備領命,似乎感覺到不對,抬起頭來疑惑道:“軍師,軍令是否有誤?北平(今河北省保定市滿城區)雖然沒有拿下,但是高將軍大軍已經攻下了上曲陽(今保定市曲陽縣),吾中軍應當入境河間國才是。”
“薑將軍所言不假。不過狗急也有跳牆,兔急了也會咬人。若是吾並州大軍從北向南以橫掃之勢逼迫袁紹,南麵袁紹在無奈之下向南投降曹操。”賈詡眼神之中滿是睿智的說道:“既然要拿下冀州,主公想要的可不僅僅是冀州的一片土地。”
“還有土地上的百姓!”薑炎恍然大悟,接過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