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2 / 2)

孫元青高中如今政績非常特別調回府州上任,沈旨酒卻看著表妹白鹿鳴從裏麵走出了,穿著華麗衣衫梳著婦人發髻,後麵還跟著兩個伶俐丫頭,叫著她太太。

白鹿鳴看著半路殺出了的人嚇的捂住心口,頃刻間認出是沈旨酒,花容失色:“表姐你為何會?······”

旁邊丫頭譏諷:“哦,這就是那位風塵大美人了?活該被割了臉,怎麼還想勾引我家大人了!”

“表姐,娘說你給京城大官做續房去了,因此我才點頭這門婚事的。”白鹿鳴目光無辜,語氣焦急。

沈旨酒苦笑,就看遠處有人親昵叫著白鹿鳴閨名,正是他的未婚夫孫元青。

孫元青也認出他來,咬牙冷意十足望著她:“酒酒,你負我,做的事情有悖人倫敗壞綱常,滾!別在這裏髒了我的眼!”

她被抓了回去,沈婉強行讓府中小廝侮辱她,一番淩辱後,為首的人賊笑:“我們給沈家做了一輩子奴才,也能享受享受這主子蝕骨香魂的味道,隻可惜這臉啊,敗壞胃口。”

沈旨酒苟且偷生隻想曉得妹妹沈式燕下落,陪她的婆子拚死出去幫她打聽到,那方親事是有白鹿鳴甄選的,就咽下氣去。

一晃半年,下人議論說孫元青要升官左遷今日回府拜別,沈旨酒卷縮在院子角落,心中恨意彌漫,眼眸無神望著來來往往的下人奴婢。

忽而有個丫頭跑了進來,將一封信塞到她手裏,轉身就跑。

信封上麵字跡在熟悉不過正是妹妹沈式燕的字跡,沈旨酒忙打開信封,等看完書函內容臉色慘白,肩頭劇烈顫抖,死死攥著信紙再次逐字逐句過目,瞬間起身瘋跑出去······

一路上沈旨酒踉蹌摔倒幾次,那張恐怖麵容嚇得不少人捂嘴驚駭,跌跌撞撞到了正堂,有奴仆將她攔住,沈旨酒臉上血和淚交雜:“沈婉!白鹿鳴!你們兩個賤人,怎麼可以送我妹妹去死!”

裏麵沈婉正和親家公親家母說話,聽著外麵動靜忙找借口出去,見到外麵野狗似的瘋狂咬人的沈旨酒,擰住眉頭:“她瘋你們也跟著瘋魔了!驚擾姑爺我打死你們喂狗!”

“她明明不想嫁人,你們母女算計我的燕兒!我要殺了你們!畜生混賬賤人!”

“算計!趙家在府州是什麼身份地位你不知道?沈式燕自己個肚子不爭氣又和小妾爭風吃醋,女子懷孕本就是拿命拚的事情,沈旨酒,我看在你爹份上一再容忍你,瞧瞧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沈婉,你個蛇蠍心腸的東西,圖謀我家家產,毀我容貌!讓人褻玩蹂躪與我!讓你女兒搶走我未婚夫!天底下怎麼這般心腸狠辣的人!”

怨懟的嘶吼在院中徹向,透著絕望與恨意,這八年她所有的忍耐皆是為了沈式燕,寧願所有苦難都她獨自承受,就是想看著妹妹安安穩穩,可她卻沒有了,沒有的稀裏糊塗,那封信還有好大一灘鮮血,沈旨酒無法想象妹妹是在何種近況寫的的絕筆。

沈旨酒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沈婉嫌棄退後兩步,臉色十分狠厲不悅,指著她:“我辛苦支撐沈家家業,對你仁至義盡,即便你給家中抹黑,我也未曾虧待你妹妹!”

就是畜生都說不出這話,沈旨酒完全不要命了,仰天撕心裂肺痛罵:“我才是這沈家長房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即便我醜入鬼怪名聲不在!我依舊是堂堂正正的繼承人——”

“哼!果真是瘋癲了!拉下去朝死打!還想和我對簿公堂!”

沈旨酒被拖到後院廢棄茅房,裏麵還有屎尿,帶著她再度睜開眼睛,卻發現隻有一隻眼睛還能看著光亮,嗓子劇痛,嗚咽不出一個字跡,她爬出去才發現腳上被上了鎖鏈,隻能像狗一樣努力用地上髒水擦拭臉頰。

她眼睛瞎了,嗓子啞了,臉上血肉翻滾,醜陋如同妖魔。

寒風吹在她身上,蕭條淒慘,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皮膚,照料的老忠仆幾天前也病死了,沈旨酒靠著醜茅房破爛門,已經整整五日沒有人給她吃食了。

太好了,終於可以死了,沈旨酒慢慢閉上眼睛,回顧滿目瘡痍八年,恨啊,恨極了啊,真的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滿腔恨意久久蘊藏在心口,真的好恨!若能重來一次,她一定要親手殺了這群偽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