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我都在頹廢,可每一刻,我內心深處始終抱著希望。[希望幫我的人能出現,所以,我的手機總是保持開機狀態,我希望有奇跡發生。
可是,自打狗蛋出事以後,我這手機幾乎沒人聯係過,現在它冷不丁的突然響起來了,我心中希望的火立刻燃了起來——我飛快的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這下,我的心情更加激動了。於是。我立即按下接通鍵,顫抖著聲對電話那頭說道:“喂!”
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那頭首先傳過來的竟然是一個非常賤的笑聲,笑的那麼刺耳,笑了許久,他才道:“嘿嘿。葛天,好久不見呀!”
這聲音太賤令我印象太過深刻,我一下就聽出來了,他,就是我的老朋友,欒宇。
我滿懷期待的心,頓時跌入了穀底,賤人欒宇,真的在什麼時候出現都是那麼的不應景,他將我最後的一絲希望給滅了,他真的讓我厭煩至極,我咬了咬牙,冷著聲回道:“你怎麼知道我號碼的?”
欒宇又嘿嘿笑了兩聲,才陰陽怪氣道:“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隻是向你道賀的,聽說你混的很慘了呀!”
原來,他是來幸災樂禍的,可此時的我,真沒心情搭理他,於是,我果斷回道:“嗯,但還好,沒有落得個殘廢,我想至少應該比你幸運一點,好了,不想跟你廢話了。我沒空!”說完,我立即把電話給掛了。
這種時候,我不想聽他廢話,更不願和他糾纏什麼,我的電話,沒時間耽擱在這種人身上,它是時刻為救星留著的,而且,這賤人知道我的情況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小玥就在省城,還是和王永紅在一起,我想,欒宇鐵定還和小玥有來往,所以他對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應該了如指掌。
不過,不管他打算怎麼報複我,我都不怕,我已孑然一身,就是死,我也不怕。隻是,我這剛掛電話沒兩分鍾,短信鈴音又響起了,又是剛才那個號碼發來的,信息內容赫然顯示著:葛天,我來了,你放心,我會讓你越來越慘的!
我盯著這句話,輕微的笑了笑,然後直接把手機塞回了口袋,懶得理他。
雨停過後,我便去了拳館附近的一個燒烤攤,坐在一張小桌旁,我獨自喝著酒,吃著燒烤,繼續著一樣的生活,重複了又重複,很快,又一個星期過去了,日子照舊,可我那等待希望的心,卻漸漸的冷卻了,甚至都要絕望了,其實,我稍微清醒點,就知道,這麼久了,王永紅都不出麵幫我,他就肯定不會幫我了。
而我始終堅持,堅持等待,堅持萎靡,消沉,我其實隻是在贖罪,在懺悔,隻有不放棄,我才能覺得為狗蛋做了一點事,隻有麻醉自己,我才能堅持活過這充滿煩憂的一天。
隻不過,一直沒有求到人幫忙,一直找不到關係讓他出來,讓我都沒有信心去看望狗蛋了,我跟他保證過,我一定救出他,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的頹廢,不想讓他也沒了希望。
所有的苦痛,所有的折磨,都讓我一個人來承受吧,我已經沒有更多的可以失去了,我失去了心愛的女人,失去了親情,連最好的兄弟啞巴和狗蛋,也從我的身邊遠離了,我這一生,慘的不能再慘了,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支撐我活到現在,都這樣了,我還在為自己找借口,等待救援,等待奇跡的發生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這種漫無希望的等待還能堅持多久,我甚至害怕自己這條命擱在這裏,還會牽連更多的人,所以,我不敢去靠近誰,所有苦難,我隻有自己一個人扛,力量再單薄,我也想一力承擔。也許,我這個天煞孤星,隻適合一個人落寞的過一輩子。
可是,老天連給我一個人平靜的機會都覺得奢侈了,我就隻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這都要被打破,不知道從哪一天起,我的麻煩,總是接踵而至。
在某個陽光微弱的下午,我跟平時一樣,蹲在拳館門口落魄的抽著煙,突然,一夥手拿棍棒的人衝了出來,對著我二話不說就是一頓猛揍,這些人,一看就是專業的打手,很有紀律,身手也不錯,身心都已麻木了的我,沒有能力反抗,或者說,我壓根懶得去反抗,我唯一做的,就是抱著頭,任由他們蹂躪,直到他們打的不想打了。
一頓毒打,來的匆匆,去的神速,我人都懵了,莫名其妙,在我這樣狼狽的情況下,誰會吃飽了撐的特意打我呢?我的傻子哥?不像,他即使不幫我,也沒必要來打我。而周忻瑾,也應該不可能,現在的我,在他眼裏,就跟垃圾一樣,他沒必要專門請打手來打我,他想整我的話,也會等到他和虞姐姐結婚後。
忽然,我想起了那個給我發短信威脅的欒宇,對,肯定是他,隻有他還看得起我這個落魄鬼,他就是整死了我,也不會覺得痛快。或許,當初我放過了他,就是一個錯誤,可我不後悔,我也不在意他的報複,隻是覺得可笑,笑他愚蠢的行為,打我就能解他的氣的話,我寧可被打,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挨打根本不算什麼,反而痛的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