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尤其是看到陶婉馨嘴角浮出的那一絲詭笑,我徹底的懵了。
被人冤枉,受人謾罵,遭人唾棄。與眾為敵,被人圍攻,我都沒有沉淪,但這一刻,我的心裏,冒出了一股絕望的念頭。
最愛的人,卻傷我最深,先前,我明明看到了她走到了我身後不遠處,那時我心裏甚至還有一絲竊喜,以為她對我還有一絲念想,以為她走過來有話和我說,但沒想到。她給予我的,竟是這麼殘忍的一刀子,它傷到了我的身體,更是傷到了我的心,我那碎成一瓣一瓣的心,每一瓣,都感覺如同千萬隻螞蟻叮咬般的痛疼。
而這一幕,同樣震驚了在場的人,有的人甚至倒抽了口涼氣。發出了訝然的唏噓聲,更有的人,露出了一絲暢快的竊喜。剛才。我挾持曾強,逼問陳霖的緊張局麵,瞬間就這樣打破,我如同一隻受傷的老狗,呆立當場,獨自舔拭著自己內心的創口。
我的目光緊緊盯在陶婉馨的臉上,她的笑意。與我的痛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喃喃著絕望道:“為,什麼?為什麼?”
聽到這,陶婉馨的笑意,突然變得陰狠了起來,她的眼神之中,展現出一絲毒辣之色,她狠狠的盯著我,咬牙道:“為什麼?葛天,你有臉問我為什麼嗎?你多次連累我不說,今天,你竟然還鬧到我的婚禮,汙蔑我的丈夫,你說我能忍嗎?”
我蠕動著嘴唇,卻再也說不出話,內心一片淒涼。
陶婉馨,她不僅僅是和我疏遠了,她改變的不止一點點,她變得不僅讓我陌生,甚至,讓我有些害怕,以前的她,哪怕是踩到一隻螞蟻,都會感到不安,而現在,她居然用匕首刺傷了我,更可悲的是,她是為了別的男人而刺傷了我。
莫名地,我的嘴角慢慢咧開了,我笑了,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哈哈大笑,就跟真的瘋了一樣。
笑到憂傷,怒至癲狂!
場上,眾人看我的眼神,有可憐,有輕蔑,有冷笑他們都認為我瘋了,我先後經受身體和心理的打擊,眼下已經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可憐的瘋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被我挾持的曾強,趁著我分心,奮起自己的雙臂,一下掙脫了我,不僅如此,他還對我發出了強力的一拳,拳頭,打在我的後背之上,我的身體控製不住的往前踉蹌了下,隨即栽倒在了地上。
鮮血,從我的嘴角流下,但我似乎忘記了疼痛,我依舊在大笑,笑聲在大餐廳裏回蕩,淒楚,哀傷。
但此時,我的目光,依舊緊盯在陶婉馨的臉上,她不曾感到後悔,不曾為我傷懷,甚至,臉上的笑意更甚了,陰測測的,讓我的心,變得冰冷冰冷。
忽然,陳霖移身到了陶婉馨的身旁,陶婉馨隨即溫順的挽起了他的胳膊,麵對陳霖,她展露的笑容,與她麵對我時的笑容迥然不同,那是輕快而又幸福的笑意。
陳霖傲然的抬起臉,輕蔑的看著我,居高臨下道:“葛天,你該覺悟了,陶婉馨是我的女人,你就別癡心妄想了,我的高度,是你這輩子都難以企及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今天,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你離開的。”
放我離開?
陳霖的話,忽然讓我覺得有點好笑,從頭到尾,他都沒打算讓我離開過,他的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不過都是他自認為高明的偽裝罷了。他的表麵功夫做的真是太足了。
而我,既然出現在了這裏,就沒打算安然離去,我和陳霖之間,不到徹底的擊垮一方,是沒有結局的。
但,這樣我就敗了嗎?
我搖了搖頭,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現在,我的心裏麵幾乎可以認定,陶婉馨一定是被洗腦了,不然,就算我曾經傷害了她,就算我連累了她全家,她也不會對我憎恨到這個地步,更不會如此決然的對我下殺手。
我不能認輸,我不能讓陳霖這卑鄙小人陰計得逞,就算不為了我自己,也要為了陶婉馨,我決不能眼睜睜看著陶婉馨受人蠱惑,被人利用。所以,我堅強的站起來了。我一把拔掉扔插在我後腰上的匕首,然後直接撕下自己的衣服,圍在了我的傷口之上。
身體和心理的疼痛,不斷的刺激著我脆弱的神經,我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與鮮血混跡在一起,混合成了血水,滑落至下顎,從我的臉上滴落。
我緊咬著牙,努力撇開自己多餘的思緒,讓自己變得沉靜
而場中的人,卻因為陳霖的一句話,再次爆發出了猛烈的討伐聲,他們的言語,十分的犀利,尤其是曾家的人,頃刻間就忘記了我剛才對陳霖的質問,他們再度活躍起來,衝我大罵,而且,在這瞬間,他們便都擺出了一副箭張駑拔的姿態,隨時準備動手。
突然,其中一名曾家的保鏢,從我的側麵猛然向我衝擊而來,這家夥的手中拿著一把鋼刀,借著衝刺之勢,他的身形高高躍起,他手中的鋼刀,徑直對我砍下。
這一刀,勢大力沉,我若是被砍中,不死也絕對要重傷不起。
但我多日來的訓練,不是白練的,我早就提高了警惕,待對方的鋼刀落下,我身形往下一個彎曲,避開了大刀,整個人躲到了他的身前,我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捅進了他的腹部。
一刀下去,曾家的這名保鏢腳步停止,身形頓住;兩刀下去,他雙目圓睜,露出一絲不可思議之色;三刀,他麵色痛苦,幾近絕望;四刀,他嘴巴張開,表情凝固。
整整四刀,我不要命一般的連續捅了這名保鏢四刀,接著,我奮起一腳將他給踹飛,他砰的一聲栽倒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身體顫抖。
此人,即便不死,這輩子也注定要做一個廢人,這,就是惹惱我的下場。
陳霖,曾家的人,還有在場的許多人,都對我陰狠,既然如此,我必須也要夠狠,既然做不到讓這些人公平的對待我,那麼,我就要表現出更狠,讓他們怕我,發自內心的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