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所有的一切立刻就會被各地所效仿,並以同樣的方式傳入政權機關。

最後,政權終於被奪走了,那些人成了俄羅斯的主子。

再後來到了1993年。在炮打白宮之後,這批新主子彙集到克裏姆林宮,想再次慶祝選舉勝利,但勝利卻沒有出現。其中的一個,作家卡裏亞金,一個最瘋狂的家夥,對著鏡頭喊:“俄羅斯呀,你瘋了!”

而一貧如洗、奄奄一息的俄羅斯隻不過是從強加給它的全國規模的瘋狂中剛剛開始有那麼一點點蘇醒。

本書作者雷日科夫並不是舊製度、舊體製的衛道士。那些東西駕著已經破損的輪子,如今顯然是難以前進了。他主張的是一種逐步的、沒有痛苦的向現代經營管理的轉變。如果能夠接受雷日科夫政府製定的綱領,在6—8年期間,而不是像冒險分子所主張的那樣在500天之內,把經濟轉到市場軌道,那麼,巨大而沉重的國家大廈就不會垮塌,也不會在自己的廢墟中埋進千百萬條生命。

雷日科夫最有權來寫這部令人悲痛的回憶錄。他不僅有權寫,而且生活賦予他責任,一定要把這本書寫好。對於發生的一切,他沒有任何應該自責的地方。戈爾巴喬夫在難以調和的矛盾中裝好人左右逢源;謝瓦爾德納澤是暗地裏,而雅科夫列夫則是公然地同情和幫助拆毀大廈的人;利加喬夫隻能被迫對無恥的法西斯指控左推右擋,有一段時間還剝奪了他起積極作用的權利;隻有雷日科夫一次又一次地登上講壇,召喚理智,希望能夠製止解體。

每當民族之間發生衝突的時候,他總是出現在現場。在白熱化的費爾幹納,他把成千上萬的土耳其族梅斯赫蒂人從死神手中搶奪出來,用飛機把他們送往俄羅斯;他以最快的方式調派空運和陸運工具,從巴庫運送搶救出來的亞美尼亞人和俄羅斯人。在本書中,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悲慘事件以完整的邏輯展現出來。蘇聯解體,沒有贏家,無論高加索,還是波羅的海沿岸,無論烏克蘭,還是亞細亞“腹地”,哪裏都沒有和平,沒有幸福。有些人妄自尊大,自我吹噓,但伴之而來的必然是軟弱無力;有些人在西方麵前卑躬屈膝,自貶為無足輕重的臣屬之國,前頭的苦頭還有得吃;還有一種人怎麼也找不到自己合適的位置。除了白俄羅斯和吉爾吉斯斯坦的部分地區,到處都在清除俄語,就像是俄語也成了俄羅斯不討人喜歡的代理人。這些人原本是在俄羅斯羽翼下成長起來的,但卻說什麼也消停不下來,說什麼也舍不得停止吹胡子瞪眼睛:“哼!怎麼會有股俄國味兒?”——而且,這股勁頭在俄羅斯本土居然也非常盛行。

於是,雷日科夫又像是一個中世紀的騎士,這回是衝過去保衛俄語,保衛由於肢解派的意願而流落“異國他鄉”的千百萬我們的同胞。不過,有些人還是不願接受真理。但是,願意也罷,不願也罷,該說的他照樣要說。縮頭縮腦躲進掩體的事他永遠做不來。

(序言作者為俄羅斯著名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