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眼底的鄙夷和輕蔑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瘋狂朝著阮蘇席卷而來。
但是,她隻是麵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抬手敲門。
門內沒有聲音。
她直接就推門而入,踏了進去。
中年男人麵色一沉,“真是不懂規矩的東西。”
阮蘇涼涼的瞧了他一眼,“真是嘴欠的老東西。”
說完,她就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她長得本就明豔中帶著清冷,這麼一笑,越發的光茫四射,頓時惹眼極了。
中年男人冷笑的看著她,“你以為逞一下口舌之快就很爽?阮小姐,你就這麼一點本事嗎?”
他也踏進了包廂裏。
穿著皇家侍衛隊製服的兩個年輕男人跟隨著他也走了進來,分別站在他身側的兩邊。
那氣勢膽小的怕是早就嚇得尿褲子。
偏偏阮蘇進了包廂以後直接就坐到了座位上,還拿起了桌上的茶壺,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記得很清楚,麵前的中年男人,m國的總統也姓薄。
嗬嗬——
薄峰峻。
“不僅不懂規矩,還沒有教養。”
薄峰峻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阮蘇,尤其是在看到她反客為主為自己倒水的動作以後,越發的覺得她簡直是渾身上下一無是處,不知道薄行止究竟看上她哪一點。
他的目光極盡挑剔。
好像阮蘇是一件貨物。
阮蘇拿起水杯置於唇邊輕輕啜了一口,“我不是聽你來說廢話的,薄先生,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人物,你何必跟我計較?你能救薄行止,條件是什麼?”
薄峰峻眼角眉梢都帶著不屑,聲音裏充滿了鄙夷,他堂堂總統肯紆尊降貴過來見她,已經是給了她天大的麵子。
結果這賤人給臉不要臉。
“以我們先生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必親自來見你。不過先生念在你陪伴在少爺身邊多年的份上,所以就來給你一個明白。”左邊的年輕男人眉骨處有一條疤痕,但是他長得很俊秀,那疤痕反而增添了一絲落拓和冷冽,顯得極副男性魅力。
他冷冷的看著阮蘇,眼底帶著居高臨下的輕蔑,和薄峰峻的目光神情一模一樣。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
“少爺……嗬——”阮蘇看向了薄峻峰,“所以說,薄行止的親生父親是你?”
“真沒有禮貌。你竟然敢這麼和我們先生說話!”疤痕男人惱怒的瞪著她,“如果不想少爺有事的話,識相一點,立刻離開少爺。”
“他是你兒子,你比我應該更擔心他吧?”阮蘇眨了眨水眸,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所以,你這個當父親的來跟我談條件?我離開他,所以才能救他?你手裏有解藥嗎?”
“這就是解藥,這世上僅此一枚。”薄峻峰的手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顆紅色的藥丸,他笑得很放肆很陰冷。
“我當年都可以把他丟出去,我又怎麼可能會在意他的生死?在意他生死的人,是你才對。”
薄峻峰反複把玩著那顆藥丸,“想要嗎?”
“想要的話就離開他。”
阮蘇沉默的看著薄峻峰,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尋找了那麼久,動用了各種關係都尋找不到的解藥,竟然會在他的手裏。
她喉嚨一陣幹澀,好一會兒才道,“不是說聽說千絲萬縷根本沒有解藥嗎?”
“我可是總統,我如果連一顆解藥都弄不到手,我還當什麼總統?”薄峻峰笑得囂張極了,“更何況……這毒藥本來就是我下的。”
阮蘇從來沒有被人逼到這種份上過,她咬了咬牙,“目的就是為了逼我離開他?”
“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麼?你想他活,你就得走。你不想他活的話,你就守著他好了。我無所謂。反正……以前那麼多年,我沒有他這個兒子我也活得很好。”薄峻峰挑了挑眉,眉間的川字紋隨著他說話一擰一擰,帶著一絲陰狠毒辣。
“隻要你簽了這個協議,這枚解藥就是你的。”疤痕男人拿出來了一份文件,推到了阮蘇的麵前。
阮蘇沒吭聲,她抬起手指隨意翻看了一下,隻有一行字,“永遠不要出現在薄行止麵前。”
她心裏頓時猛的一沉,呼吸漸漸緊張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感覺,她頭皮一陣陣發緊,看著那一行字,隻覺得仿佛是一個牢寵,狠狠的將她桎梏在裏麵。
她提著喉嚨,輕聲問道,“如果我不呢?”
薄峻峰低笑一聲,對上了阮蘇那雙帶了一絲驚愕慌亂的清眸,“那你可以離開了,這解藥我現在就毀了它。”
包廂裏麵死一般的安靜。
半刻後。
阮蘇在薄峻峰冰冷的注視下,目光帶著明顯的攻擊,卻又夾雜著狠狠的妥協,她的神情木訥的盯著那顆救命的藥丸,“你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