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那人便推著他走遠。
如環站回謝如清身側,謝如清臉上始終淡淡笑著,見齊晏之被人推著走遠了,也便蹲了蹲身子,示意自己還有事兒,先走了。
齊之遠似乎有事兒在身,也沒再強留,隻是站在原地見她身影消失在遠處,這才冷了臉。
謝如清一路回到小屋,見地上擺著不少大紅盒子,這才想起來早上拜年時是姚貴妃賞下的。
“姑娘,這些……”
“先收起來。”
如環聽了便乖乖的收起來,心裏卻樂嗬著。
那姚貴妃在宮中可是個有分量的娘娘,今日賞賜這麼多,莫不是真的喜歡姑娘?
那晚宴在傍晚舉行,齊之遠例行完成任務後看時間還早,便轉身去了一處院落。那院落在宅子正中間,四通八達,院內有很多人把手,正是他父親,祁陽王。
“世子。”
院內照顧的婢女見到齊之遠,墩身行禮。
“父親呢?”
他眼睛瞄了瞄,隨口一問。
“王爺現在在書房,府中今日似乎有貴客相見。”
那婢女該提醒的都提醒了,世子點點頭,這才整理了一下衣衫求見。
一進屋,果真聞到一陣香氣,看來今日果真是個貴客,父親連壓箱底的黃山毛尖都拿出來了。
繞過一片畫著山水的屏風,便見著最上麵端坐著兩位男子。其中一位他細細瞅了瞅,是個清秀的男子,男子很瘦,即使穿著冬裝也覺得撐不起來,給人病癢癢的感覺。
見到世子,那人起身打了招呼,隨後又與王爺拜別。齊之遠這才走過去。
見人走後,王爺一副若有所思。
“父親,那是誰?”
齊之遠疑惑問道,目光落在剛剛那人喝的茶杯上,茶水隻少了一些,並未多喝。
“那是我一位故交。”祁陽王隻淡淡一句,他又將話題引到齊之遠身上,“交給你的事都辦完了?”
“辦完了,父親,今日見你,我還有一件事。”
下人此時已送上來新的茶盞與茶水,齊之遠一聞便知道,是普通的普洱。
“哦?何事?”
齊之遠坐在那人座位上,斟酌了下措辭。
一想起那人與自己最愛的謝如清在一起,謝如清臉上笑容都似乎柔和許多,便心裏不舒服,若是再叫兩人待在一起,日久生情也不是沒可能。
“父親,大哥一直在莊子裏好好的,怎麼最近頻繁回來,可是身子不適,不如送他去南邊調養一陣子罷了。”
他說得極慢,似乎是在斟酌措辭。
“混賬!”
可即使齊之遠再小心斟酌,那話裏話外的意思確是不變的,王爺聽了瞬間大怒,大手拍在桌上連茶盞都微微動了動位置。
“父親……”
“枉我對你賦予重任,你卻連最基本的容人之心都沒有。”王爺氣的胡子都抖了抖,“你大哥已是個廢人,平時生活都需要人打理,如今不過是回府過個年,你便千般針對,這心胸未免太小了些。”
齊之遠知道父親這是誤會,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麼辯駁。
他承認他就是忌憚齊晏之。
“你且回去仔細想一想,你若是這般度量,我也不敢將這王府交給你。”
祁陽王輕輕擺了擺手,齊之遠隻好告退,臨走到那山水屏風前時,他回頭看了眼父王,見他正坐在椅子上,似乎若有所思。
不免又想起剛剛那文弱故友,不知怎的,總覺那人氣場似乎不一般。
他站著思索了片刻,直到丫鬟來請,他這才走了出去。
府裏大多數人都在忙前忙後的準備晚宴,因此人都在後院,此時前院倒是顯得空曠。
他低頭隨意走著,直到感覺臉上有些濕潤,他伸手一摸,是幾片化了一半的雪花,這才驚覺竟然下雪了。
他手指溫熱,雪花在手中不一會兒便化成一灘水,他卻記得謝如清今日穿了一身白,可不就如這雪花一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