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打定主意要錢了。
方彥平終於從悲傷裏出來,皺眉看著丟人顯眼的楊氏,之所以叫她來,隻是因為方慧是她女兒,否則,斷不會叫她來丟人的。
“來人。”他招呼方家小廝,“楊姨娘悲傷過度,把她送回府上休息。”
“彥平你幹什麼,你不用怕他們,他們就是欺軟怕硬,我們家兩個姑娘都死了,他們有什麼臉不給咱們交代,不給交代就鬧到皇上跟前去!”
“對不住。”方彥平朝謝如清拱手,“雖然你說的有理有據,但我們還是會追究,尤其是我檸姐姐,不論如何,她是沒錯的。”
謝如清心生感慨,彥平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
“你們不就是要錢?”齊之遠冷笑道,“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還不是為錢,要錢直說就是,我祁陽王府不算頂有錢,打發幾個窮親戚還是夠的。”
“收起你的爛錢。”方彥平冷冷地看著齊之遠,“我們方家是比不得你們王府,可當初也不是我們高攀你們,是你主動上門求的我姐姐,既然求了,又不好好珍惜,倒是會反過來說我們訛你們,你們王府好醜陋的嘴臉!”
謝如清在心裏給他叫了聲好,好個有骨氣的彥平。
“不要錢你們來鬧什麼?”齊之遠不屑一顧地看了他一眼,“那瘋女人連女兒靈前都不去看一眼,還說不是為錢來的?”
“彥平,幹嘛不要錢,不要白不要,他們欠我們的!”被拖出去的楊氏聽見齊之遠不要錢,頓時著急了,“他們本來就應該給,叫他們給錢!”
齊之遠冷哼一聲,“吃相可真難看,這麼說吧,方慧死了,我們賠償幾個錢也不是什麼問題,隻是方慧罪大惡極,貪我們王府的錢的不說,還掏空了我們鋪子,我們華醫堂的錢都被她轉去了黑市,到現在一分錢沒拿到,你們想鬧好啊,我奉陪就是,隻要把我們齊家說錢還給我們,那賠給你們多少都無妨。”
方彥平著實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形,若真是如此,那方家的確欠了王府的,他說道:“一碼歸一碼,你們王府的錢我們方家會盡可能幫你們找尋,找不到我們陪你們就是,但這些不能抵消我檸姐姐的怨,我還是會追究。”
俗話說莫欺少年窮,齊之遠今日對方彥平這番侮辱,成就了一個方彥平,也害了自己。
方慧的棺材隻停了半日,因為沒人守更沒人悼念,齊之遠嫌晦氣,便直接打發了,家裏也沒掛白,仿佛隻是死了隻貓狗一樣,沒有任何波瀾。
夜裏謝如清跟齊晏之說起方彥平,不住感歎,“這孩子是個難得的,將來必定成器。”
提起方彥平,齊晏之的眼睛不自覺眯起,他看著謝如清半晌,似笑非笑問:“孩子?你有多大,他有多大?”
謝如清一愣,她一時口快把這事忘了,方彥平跟謝如清的年紀差不了一兩歲,叫孩子確實有些奇怪。她神色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強詞奪理,“比我小的都是小孩子唄,你有意見?”
“我當然有意見。”齊晏之操控輪椅靠向她,“我的夫人,誇另一個男人誇半天了,我沒意見才不正常吧?”
這是打定主意要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