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懵掉了，目瞪口呆的看著黃馨怡。
她充滿恨意的看著我，切齒道，“肖然！你就是個騙子！”
這話幹脆淩厲，加上她語氣冷得像冰，所以像刀子一樣，紮在了我的臉上，導致咖啡館裏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過來。
即便如此，我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惱羞成怒，無理聲高道，“我怎麼騙你了？”由於太激動，聲音都變了腔，我還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就算以前因為一些事情被欺辱，也是在私底下，現在卻是眾目睽睽。
我不知道自己的臉是什麼顏色，隻覺得臉孔好像在火上烤著一般，而且肉皮都被烘烤得鼓了起來，滾燙得要命。
黃馨怡忽然變得出奇的冷靜，目光裏的恨意也沒有那麼鋒利了，可能是礙於別人的目光，要保持自己的基本素養，但我覺得，她看我，就像在看一個可憐的死人，而且還故意有條不紊的對我說，“保時捷4s店的阿芳已經告訴我了，你隻是十三月內衣公司一個打雜的，是替老板買車的，而且，嗬……中興建材我知道，是家族企業沒錯，但人家姓馮，不姓肖，你這個沒皮沒臉，認別人做爹也無所謂的純屌絲！”
話音剛落，她伸手端起那杯蘇打咖啡，向我潑來！
刹那間，我臉上舒服多了……
等我像條落水狗一樣反應過來，黃馨怡已經背對著我，向咖啡館外走去。
我連忙追了出去，主要覺得繼續呆在咖啡館，太無地自容，但咖啡店裏的服務員沒讓我如意，追上去就把我攔截在門口，道，“先生，蘇打咖啡的錢還沒付呢。”
我麵目猙獰得瞪著他，罵道，“是我點得咖啡嗎？操！”
人窮誌短，現在我全身上下，加卡上的錢，還不足四百塊，而且下意識也覺得這種檔次的咖啡館賣的東西肯定不便宜，再加上惱羞成怒到了極點，所以，原形畢露。
誰還沒點脾氣？被我凶的這位服務員看著老實，但聽到我爆粗口，臉色馬上陰沉下來，可剛要開口警告我，另一個服務員就走了上來，拉了拉他衣角，勸說，“行了行了，一杯蘇打咖啡也值不了多少錢，別影響其他客人。”
老實的服務員像毒蛇一樣看了看我，轉身和身邊的和事佬走了，沒再搭理我。
兩人沒和我糾纏，我的心裏反倒像被猛物堵了一下，像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吃了一口粘糕味的粑粑似的，又悶，又難受。
尊嚴，還是尊嚴，我看著兩人，看著周圍的顧客，他們的眼神強烈刺激到了我，讓我感覺到，自己就是一個人人都可以唾棄的小醜。
雖然怒氣衝衝地跑出咖啡館，但沒跑幾步，我的鼻子就一酸，被欺負後的委屈像泉水一樣湧了上來，差一點就沒忍住，淚崩當場。
深吸了一口氣，我強行壓製住這樣的情緒，應激反應也很給力，竟瞬間讓自己變得如正常人一樣，甚至不顧衣服上的汙漬，不顧自己現在有多狼狽，佯裝漫不經心得左右四顧，在找黃馨怡。
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演有多低劣，也能察覺到周圍的眼神有多麼異樣，但又能怎樣呢？
往前走，必須往前走，沒皮沒臉的，往前走……
一邊往前走，一邊尋找著令自己難堪的黃馨怡，甚至都不知道找到她的目的是什麼，總之，眼睛不停的在尋找，不停的在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