綽侖用胳膊肘戳了戳沈如詩,“唉唉,皇上問你話呢,趕緊趁這個機會開罪啊!”
沈如詩斜著眼看了他一眼,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得清的聲音說道,“我又沒有什麼罪,我何須開罪。”
綽侖看了沈如詩一會,立刻勾起唇,啞然失笑,“我還真是看不懂你了。”
“其實,我很好懂。”沈如詩嘴角溢出淡淡的微笑,恭敬而不失禮數地對老皇帝說道,“皇上真能滿足如詩的願望?”
這話聽起來有些幼稚,可有了老皇帝的那句話,有了那個所謂的心願權利,沈如詩不僅可以撿回自己的命,還可以撿回沈府的平安。可她此時不稀罕什麼沈府的平安,沈府的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她都不想要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真是一國之主,自然言而有信。”老皇帝雖是這樣說,可心裏卻沒有嘴上這麼爽快。他正犯難,若是沈如詩求他饒過沈嘉良,饒過沈丞相,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麵,他又該如何是好。
誰知沈如詩一開口,卻完全出乎他的預料外。
沈如詩兩手疊起,舉在眼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她這樣莊重的模樣讓沈嘉良增添了三分信心,沈如詩一定能救他的命!
他咧開嘴,兩手的疲憊與恐懼終於褪下,現在在他眼裏,自己的這個女兒還是有幾分用處的,也不枉費這些年他好吃好住地養了她這麼多年。
“皇上,父親做出這等不堪入耳的事情,如詩著實慚愧。”
沈如詩說到這裏,沈嘉良背後忽然竄上一股涼意,細細盯著沈如詩,一眨不眨,生怕她下一刻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他就像是懸在懸崖邊上的人,進退不得,屏住呼吸。
“如詩本就是大夫,深知這罌粟瑛害人之處,一旦流通到尋常百姓家,害得可不隻是幾十人幾百人這麼簡單。雖然是父親種植罌粟瑛,如詩卻深感愧疚,請皇上將我們一家發配到北江一地,流放三年……”
沈如詩話音未落,在場的人嘴巴長成O型,瞪圓了眼睛看著沈如詩,其中要數沈嘉良的反應最大。
他眼裏布滿血絲,像是猛虎一樣猛地朝著沈如詩撲來,抓著她的衣裳,帶著惡狠狠的詛咒的語氣,“你胡說什麼?那罌粟瑛不是我種的!”
“父親。”沈如詩語氣平靜,伸出手搭在沈嘉良手腕上,目光冰冷如涼夜的月光。“皇上還沒答應呢?父親不讓如詩這麼說,難道想直接被處死?錯,是我們犯下的,難道讓皇上就此輕易放過你?”
“好一個明事理的沈小姐!”
沈如詩循著那聲音看去,臉上是海潮褪去後波瀾不驚的笑容。蕭天淩一雙漆黑幽眸裏麵的光落在她臉上。沈如詩沒有絲毫扭捏,笑著迎上去。
她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氣壞了蕭天淩。
男子現在的語氣聽起來怪怪的。
綽侖用胳膊肘戳了戳沈如詩,“唉唉,皇上問你話呢,趕緊趁這個機會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