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密室,紅燭發著點點的光。穆千城神色不變,道:“不知前輩找我何事?”
女子的眼神更加柔和,道:“不必叫我前輩,如果不見外的話,你們也叫我棉姨吧。”夜雨微和穆千城交換了一個眼神,一齊拱手道:“見過棉姨。”
女子點點頭,柔聲問道:“賈天宇,他,他還好嗎?”穆千城麵色一變。女子卻道:“你不必擔心,我是不會害他的。”
穆千城這才輕輕點頭,道:“門主大人無恙,身體健朗。”
女子像是在回憶,接著突然正色道:“我懇求穆小兄弟幫我一個忙。”
穆千城道:“棉姨請講,小子一定竭盡全力。”女子的麵露痛苦之色,道:“你可不可以勸勸天宇,不要再去找那葉青尋麻煩了。”穆千城搖搖頭,道:“門主的決定是誰也改變不了。”
女子慌忙開口:“別人也許是這樣,但你卻不同,你的話他也許會聽。”
穆千城又搖搖頭,道:“棉姨你就不要再為難小子了,就算門主不去招惹青劍盟,葉青尋也是不可能會放過神鋒門的。一山不容二虎,這江湖也容不下這樣兩條猛虎。他們之間,必定是有一方要被消滅的。”
女子伸出玉手,好似還想說什麼,穆千城卻搶先道:“隻是不知棉姨是如何看出我的真麵目的,莫非是我的易容術有紕漏?”
那紅衣女子收回手,勉強一笑,道:“那倒不是,隻是昨日在橋頭,我看見了你的佩劍。”
穆千城疑惑道:“我的劍?”
紅衣女子目露追憶之色,道:“這把劍是我送給天宇的定情之物。那時我們相識不足半年,卻已走過了大江南北,情愫暗生。”
穆千城啞然,當初他隻是從賈天宇的藏劍中隨便挑了一把,沒想到這把劍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更沒想到賈天宇竟然會把這樣的一把劍混在各色的劍中。
夜雨微也拿出了自己的劍盯著,長久才道:“幸好我師傅是個無欲無求的出家人,隻顧遊山玩水練劍,顧不得兒女情長。”
紅衣女子笑了,道:“那你倒是說錯了,畢竟出家的人中是有很多都是因情心死才去出家的。”
夜雨微啞然。小胖子趙雨秋沒心沒肺地道:“怪不得小姨你至今未嫁,我那老爹還騙我說你是瞧不上男人呢。”
這話一出,小胖子立刻又抱著頭鬼叫起來。穆千城沉默,因為賈天宇也是至今未娶。所以他才會這樣對待自己嗎?穆千城對於仇恨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握著劍的手也更加用力。可惜,這仇恨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不願再去陷入這場漩渦中。
眼看紅燭已將燃盡,穆千城道:“我估計青劍盟的人已經走遠了,前輩既然不是來抓趙雨秋的,我等便不再多留了。”說著穆千城便轉身向著密室外走去,夜雨微很快也跟了上去,趙宇秋悄悄地挪著步子,也追了上去。
密室裏又隻剩女子一人,燭淚已流盡,女子的身影又融進了黑暗中。
小胖子跑到穆千城身邊,問道:“你真的是那個穆千城?”
“如假包換。”
“可是你一點也不像是傳聞中那樣凶殘冷酷,那些說你殺人無數的莫非都是汙蔑?”
穆千城停下,胖子一下撞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隻覺得頭上的包又開始疼了。又忍不住在心裏抱怨棉姨。
穆千城的聲音幽幽傳來:“我的確是殺人無數,血債累累。”
小胖子又連忙問:“那一定是有人逼你那麼做的吧?”
穆千城又繼續往前走,道:“不,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小胖子又想不通了,夜雨微把劍鞘伸到他的麵前,示意他不要再開口。
這一夜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神鋒門追出去的人已經停下,在一家還在營業的麵館吃麵。
那三個人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倒在林老頭院子裏的那五人也睜開了眼。院子裏靜悄悄得,隻又那餓得發慌的馬在啃食地上不多的草。
五人還在迷糊的眼突然睜的老大,因為他們看到了打死也不敢相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