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徹底將她拉回現實,原本看起來蠻有邏輯的推理瞬間冰消瓦解。原來是為這個!這個惡少,關心的始終是這些個無聊的事情,想不到這副畫像竟然是他的意淫之作。不過,不得不說,這少年很有意淫天賦,依據連素衣的氣質形態,就該長成這樣的麵容。之前如若沒有見過禍水模樣的連閱啟,她恐怕也會這麼推測。
思慮再三,她真情實意地道:“我真心期盼連大小姐能夠長成那樣,隻有那樣的長相才配的上她。隻是,非常可惜,連家大小姐一直都蒙著臉,看不見長什麼樣子。”說到此處,她忽然想到一點,看著少年驚呼道:“你說,她之所以整日蒙著臉,不會是個絕頂的醜女吧?”
少年麵上忽然閃過一道濃烈的殺氣,看著她的眼神就好似看著踩在腳下的一隻螞蟻,不過即刻便回複了常態,似笑非笑的說道:“連素衣不是很喜歡你嗎?你不是伺候過她洗澡麼?怎麼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呢?”
她歎了口氣,不無遺憾的說道:“別提了!我隻是負責送花送衣服的,親自伺候連大小姐洗澡的另有其人。我其實也很好奇她長什麼樣,但是見不到呀。”
少年低低呢喃了一句,麵上一派懊喪:“看來小吉說的是對的。”他湊近一步,邪邪一笑,單手抬起她的臉,不陰不陽的說道:“看你這個傻樣,肯定也是不知道的。算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自會栽培你。”
她身體一個踉蹌,抖著嗓子問:“為啥我要跟著你?”這人口口聲聲說她傻,卻還肯栽培她,真正傻的到底是哪一個?這人絕對的不能信。
少年陰森森的笑道:“怎麼?不願意?晚了!”說著,拍了兩下手掌,隻聽嗤啦一聲,門被打開來,走進一個勇猛的大漢來。
少年頭也不抬,隻將兩眼瞅著漓鴛,從容的吩咐大漢:“送柴房吧!”
那大漢幾步跨到她麵前,像捉小貓小狗一般將她提起來,粗暴地往腋下一夾,大步走了出去。一瞬之間,她的五髒六腑好似全都移了位,頭發昏眼發花,那種難受的滋味隻能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來形容。不多時,這大漢夾著她來到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屋子前,不知道從哪裏閃出來一個老婆子,利利落落的開了破門的鎖。在輪軸轉動的古老而又破舊的聲響之中,她被扔了進去,幾乎還未落地,門就關上了,緊接著傳來一陣落鎖的聲音。
漓鴛摔在硬邦邦凹凸不平的地麵上,渾身被墊地生疼,好半晌才續上一口氣,伸手摸了摸,發覺地上有很多雜亂的碎木塊。她掙紮著爬起來,屋子裏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裏彌漫著木材的清香氣味,她伸手摸索著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摸到了好幾堆摞得很高的柴火,果真是名副其實的柴房。
早知道方才就直說願意好了,想要對抗惡勢力也得要看有沒有那個實力,如今流落到這麼個破地方,下半輩子堪憂呐。她歎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尋了個牆角蹲著去了。哪裏料得,甫一蹲下,後背便蹭到了一個軟乎乎還帶著溫熱的東西。
“啊!”她大叫了一聲,火燒屁股般跳了開去,暗中不察一頭撞倒了身側的柴堆,稀裏嘩啦,幹柴落了一地。與此同時,後背蹭到之處傳來一個怯怯的女子聲音:“誰,是誰?”
漓鴛料不到,絕對料不到,柴房中會遇見熟人。與她同關一處的,正是在司馬家壽宴上見到的那位絕美的王家小姐,王瑉珞。她更加地料不到,她們被關的這一處,乃是趙國第二柴房,當今太子府上的柴房。她被關進來的原因很朦朧,王瑉珞被關進來的原因更加的朦朧。不知道王家父兄發了什麼瘋,放著他們趙家的大好親事不要,放著她二哥那絕佳的人才不選,硬將王瑉珞捆了送入太子的府中,送給趙偃做侍妾。隻這王瑉珞命運忒多舛,進府當日,太子趙偃不在,她就被送到了正在溪頭臥剝蓮蓬的其子趙遷手中。趙偃最喜這無賴小兒,將其寵得上了天,塑造為全國一頂一的惡少。而今,她們兩個落到他的手中就跟死了沒兩樣了。
漓鴛覺得自家的運氣真是好透了,隨隨便便地就招惹上他們國家未來的王了,就算以後僥幸逃了出去,趙國這塊地也混不下去了。她在考慮,未來的歲月裏,要不要運用自家超級無限的智慧與勇氣,與趙遷上演一出悲情戲。思慮到最後,她覺得這戲無論如何也演不下去。不過,刀架在脖子上除外。
她憂慮的一夜無眠,天到蒙蒙亮時,柴門嘩啦一聲被打開,從外麵湧進來五六個女人。漓鴛睜著朦朧睡眼,還以為是做夢,待到被人狠狠抓住胳膊覺出痛時,才知曉原來並非是夢。如今,她與王瑉珞被人架出去,拖到了一間簡陋的屋子裏,這屋裏除了兩個冒著騰騰的熱氣的大木桶而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