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漓鴛所料,荷子真的彈奏起來,彈的竟然還是《高山流水》。問題是,竟然還彈的不錯,她聽的有點心曠神怡。司馬季月這小子真是不錯,再也想不到竟然是請她來免費聽人彈琴的。她扭頭看看司馬季月,這家夥聽的聚精會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直盯著前方,如同入魔了一般,她的手在其麵前晃了無數次,此人都沒察覺。
看什麼呢,竟然這麼專注!她很是不解,便也回過頭去看。這麼一看,把她也給看傻了。荷子抱著琴站起來,用琴音指揮螢火蟲演變隊列呢。那些螢火蟲在她的上空,一會兒排成個人字形,一會兒排成個一字型,叫南遷就南遷,讓北返就北返,絕對的服從命令聽指揮。
荷子這是在做什麼!舉行螢火蟲閱兵式嗎?可這有什麼意義呢?哦,對了,她以前就是有養寵物的習慣的。這麼些天都沒有見到她的那條小青蛇,估計是玩膩了,現在將興趣轉移到蟲子身上來了。荷子,嗬嗬嗬,趣味真是獨特,挑選寵物的眼光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不過看著她將一群蟲子耍的團團轉,漓鴛隻有佩服的份,養寵物養到她這個份上,實乃登峰造極,要天下養寵物之人羨慕到死。
隨著荷子琴音的強弱變換,螢火蟲的隊列也發生了改變。有一部分排成細細長的一個長隊環繞著荷子的身體螺旋上升,還有一部分飛到荷子身後將隊形變換作翅膀的形狀。這麼遠遠看去,荷子就是一個長著翅膀,四周圍閃著熒光的天使。
這也太牛×了!漓鴛看的口水直流,心裏一個勁的感激司馬季月。他是好銀呐,不僅帶她來聽古琴演奏,還有蟲子表演呐。
忽然,螢火蟲的光環斷了開來,正在螺旋上升的蟲子潰散掉,飛回到空中回複成無數光點,緊接著那對閃閃發光的翅膀也散開了。荷子還是荷子,隻不過變成了一臉暴躁的荷子。她恨恨的說了句:“討厭,又失敗了!我就不信,今晚還不成!”
荷子將螢火蟲又聚集起來,重新演練星光天使的造型。但是,她演練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不是翅膀還沒聚成就散了,就是排成細長條的那一隊不肯環繞著她。荷子灰心喪氣又暴躁,倒騰了大約一個時辰便恨恨的將琴扔掉跑出去了。
等到荷子的腳步聲消失過後,司馬季月長長的舒出口氣,說道:“我的天呐,終於走了!再不走,我的那群可憐蟲蟲就要完蛋了!”
漓鴛瞪了他一眼,怒道:“怎麼變成你的了!司馬季月,你這習慣可不好,一見人家有寶貝就想占為己有,等等,你說這些蟲子是你的?”
“不是蟲子!”司馬季月很有耐心的糾正她,“它們正式的名稱叫做三千夜光。”
“吔!”漓鴛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還三千夜光呢,蟲子就是蟲子!
司馬季月對著石壁上的那些精疲力竭的蟲子們柔情萬分的喊道:“光光,寶貝們,爸爸來了!”
她立刻捂住嘴巴,扶住身邊的大石頭,苦著臉說:“司馬季月,求求你了,我晚餐還沒吃,已經沒有東西可吐了,給我這易受驚嚇之人留點膽吧。”
司馬季月看著她,幽怨的說:“看到寶貝們被人這麼折磨,人家還怎麼忍得住嗎!”
“嘔。”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忍住了,“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問你,剛才你說這些蟲,嗯,三千夜光是你的,是真是假?”
司馬季月繼續幽怨,反問:“你說呢?”
“我問你呢!”
“不要這麼凶好不好!”
“不凶你就不說實話!”
山洞裏一陣沉默,半晌司馬季月幽幽的說道:“你錯了,你真的錯了!今日不管你凶不凶,我都會說實話。”
漓鴛洗耳恭聽,司馬季月則將三千夜光的原委從頭說起。
這些蟲子的上一任主人確實是司馬季月,他本來是想教會時空馭蟲之術。沒想到,在某一日他離開之時,時空撞上了荷子,結果可想而知。荷子見到這些會發光的蟲子群體,就像貓見了魚腥一般,即刻就將胳膊上的小青蛇踢開了,將這三千蟲子搶個精光。司馬季月好不容易打聽到了蟲子的下落,本來是要來收回的,怎奈這群鞘翅目昆蟲經荷子手中一過,就不聽話了。他再怎麼使手段,蟲子也不理他,飛高的飛高,躲石縫的躲石縫,沒一隻肯跟他走。因為太過想念,他隻好時不時的來芙蓉山看看。
司馬季月說到這裏便停下了,半眯著眼睛偷偷打量漓鴛的麵部表情,見對方沒什麼異樣,稍稍的放下心來。
“你想念蟲子關我什麼事?”做什麼要帶她來這裏?漓鴛沉默半晌忽然問道。
司馬季月臉垮了下來,這人果真還是與以前一樣,想要她明白的事情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跟她說不清楚,不想要她明白的事情,她卻靈敏的很,隻要有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他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本來是無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