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麵無表情盯著她看了半晌,她的心咚咚咚跳的像是東風吹戰鼓擂。她知道自己是沒有選擇的,倘若嬴政不答應,那就完了。
嬴政沉思半天忽然嘴角含笑,道:“區區小事,我答應便是,做什麼要這麼嚴肅,搞的就跟要從容就義一般。”
可不就是從容就義麼?她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緩緩舒了口氣。
嬴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笑道:“朝雲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你收了她做徒弟是件好事。我私下認為,你們師徒倆應該多親近親近!所以。”他忽然詭異一笑,意味深長的道:“我可以放你兩個月的長假!這樣,你若想要做什麼事情也方便。”
如嬴政所言,自從收了朝雲為徒之後,做起事情來還真是方便了。
比如說,她順順利利的出宮見到荷子交了貨。荷子原本以為隻能夠收到一百條,不成想卻意外收到了十倍的貨,這個驚喜驚的太厲害,她一高興不僅將壓製的藥全給了,而且還將解藥的配方以及製作方法細細的給她講解了一番。
又比如說,她想讓成蟜吃下壓製毒性的藥,這本來是一件高難度的事情,從朝雲口中她知道了自己屢次蹲點失敗的原因,原來這成蟜上一次出宮久久不回將自己宮裏鬧的是人仰馬翻,雞犬不寧,韓夫人差點舉足赴清池,所以他一回來立馬就被禁足了,以後別說出宮就是平時出門散個步身後都跟著一大隊侍衛。這事如果沒有朝雲的幫忙,她連成蟜的邊都沾不上。
她覺得這兩個月的時間是自己入宮兩年以來過的最是風生水起的時日,目前成蟜已經將壓製的藥全部吃完,隻等解藥配好讓他服下就萬事大吉了。
不過,讓她感到煩惱的事情也有一件,就是朝雲三天兩頭的過來煩她。如她所料,朝雲對於學輕功隻有三分鍾熱度,一個星期都沒堅持到頭就放棄了。
剛開始,她暗自高興了很長時間,以為從此便可以擺脫了。哪想到朝雲自此便黏上她了,有事沒事的就過來找她,成天帶著她到處瘋。
其實在這麼個地方有一個有權有勢的玩伴是她所夢寐以求的事,她對朝雲不排斥,覺得此人雖然貴為公主但是不論脾氣還是愛好都比荷子要正常許多。
平心而論若是交朋友,朝雲是不二人選,問題是如此一來就耽誤了她配製解藥。時間剩下的不多了,到時候解藥配置不好,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但是,朝雲不能夠不陪,解藥又不能夠不製。她隻好抓緊一切時間,不分晝夜隻要得空就配藥。等到解藥做好之後,她也熬成一張素描圖了。那時,在昏黃的燈光下,她捧著一大把烏溜溜的藥丸,感慨良多,老淚縱橫。
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她將解藥藏入櫃子裏,突然看見那包過了保質期已久的粉色方香,順手便拿了出來,想著明天起來拿去扔了。
她脫了鞋子正要倒頭便睡,卻隻聽到外麵喵嗚一聲,宮廷黑從窗台上跳了下來,直奔她而來。她一見這貓,登時渾身寒毛豎起。
某天,她倒好水即將沐浴時,此貓溜進來眼巴巴的盯著她看,她一時心軟就為它備了一個小木盆。如此一來,此貓便養成了與她同沐的習慣。
隻是這幾天,她忙著配藥,數日未沐浴,這貓也跟著沒澡洗,連日來每逢沐浴的時刻必要跑來纏著她。她不勝其煩,於三日前已將它提起來扔進了廚房的水缸裏,考慮到此貓生前最喜沐浴,然而實在無法滿足其願望,便隻好讓它在貓生最後一場洗澡中死去。
後來她為此事內疚了好長時間,也去過作案地點打撈貓屍,但是水缸裏除了水而外什麼都沒有了。她哀歎一聲,想到必是有人看到撈起來或埋或扔或紅燒或燉湯了。想著此貓好歹也陪伴自己月餘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竟然極有可能落得死無全屍的下場,真正是可憐又可悲。
那時,她對著一缸清水還流了兩行鱷魚淚。哪想到它命竟然這麼大,不僅沒死,反而還如此虎虎生威的杵在麵前。
她一時百感交集,走下床伸手將它抱在懷中,說道:“小黑,你回來就好,今晚我要幫你好好的洗上一澡。”
小黑委委屈屈的喵嗚了好幾聲,頭往她胸前蹭了又蹭,一雙水汪汪的大貓眼泛著晶瑩的水光。她長歎一聲,將小木盆拿出來,打滿熱水後就要開洗。
就在此時,外麵走廊上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什麼人來了,她哀歎一聲,她的門呀,又要壞了。此想法剛剛誕生,朝雲就破門而入了。
“小趙,你還沒睡吧!”朝雲興衝衝的撲過來,“我就知道你沒睡!”
她一眼瞥見漓鴛往水裏按一隻黑貓,兩眼立刻瞪的溜圓,驚問:“你要殺貓麼!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不叫我?”
漓鴛沒好氣的說道:“我哪裏是殺貓,你看清楚,我是要給它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