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入鄉隨俗,她不反對任何君王隨時隨地寵幸所愛的女人,但眼麵前這一個是不是太小了點呢?而且桑語小妹妹好像也未滿十八周歲,作為一個有正義感且社會責任心強悍的人來說,她是不是該阻止這一段童性戀呢?隻是她若就這麼闖了進去,倘若什麼都沒發生還好,如果是正在進行中,那豈不是,她的身子登時抖了一下,心頭一陣惡寒。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切不可意氣用事,堅決不能做壞人好事的小人。如此,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哎呦。”她蹲下身子,一手捂著肚子,臉露強忍難耐狀,“各位,你們暫且先在這裏守著,我是不成了,就快要憋不住了!哎呦。”
有宮女笑道:“快去快回,動作利索點,估計是來得及的。”
她連忙點頭,應道:“姐姐放心,我一向利索的。”
那宮女笑而不答,她便趁機溜走了,趁著眾人不備如同做賊一般潛入書房的窗戶下麵。那扇本來都是大敞的窗戶此刻關的是嚴嚴實實,她的心中一個咯噔,一個念頭便冒出來了。倒黴催的,那小子鐵定是要倒黴了。煩躁呀煩躁,鬱悶呀鬱悶!
她趴在窗戶旁準備聽聽牆角,忽然那窗戶從裏麵打開了,她躲閃不及,碰到了頭,當即大叫一聲,頭一仰直直倒了下去。前來開窗戶的桑語嚇了一跳,慌忙往下看去。
“怎麼了?”
嬴政聞聲走過來,他也朝窗戶下看去,見到仰麵躺在地上的那一個,大驚道:“小趙,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慢悠悠的爬起來,兩手機械的揉著額頭,半晌緩緩吐了口氣,道:“我,我是過來,過來,嗯,檢查窗戶有沒有關好。”說罷,兩手伸到窗框上就要往裏推,邊推邊喃喃道:“果真沒有關好。這就關上,關上!”說著手上使勁,想要將嬴政給關進去。
嬴政一把將半關的窗戶推開,斜斜的靠在窗邊,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在夢遊嗎?”不知為何,說到“昨晚”那兩個字,臉色忽然就有些緋紅,咳嗽了一聲別開眼去。
她訕訕幹笑兩聲,答道:“是的,我確實在夢遊!那麼,再見,我要繼續遊去了。”說完趕緊抬腳就要溜。
“站住!”嬴政清冷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過來給我看看。”
沒奈何,她隻好捂著頭走過去。嬴政將她的手扒拉開,露出額頭上一個大大的青包。趁此靠近的機會,她偷眼打量著屋內的兩個人,見他們皆衣衫整齊,發絲不亂,臉不紅氣不喘,淡定的一如往常,一顆心終於慢悠悠的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還好,來的算是及時,這頭碰得值。
嬴政仔細盯著她的額頭看了半晌,隨後伸手摸了摸那個鼓起來的大包,也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個包如此生動形象,像是真的。”
“你!”她氣急,欲待發作,但見桑語在一旁便隻好放柔了聲線,“啟稟君上,確實是真的,奴才就是有成千上萬個膽子也萬萬不敢在這種事情上弄虛作假。”沒事誰會弄個包頂著。
嬴政看著她,仍舊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進來吧,讓寡人好好看看你的傷勢。”
漓鴛正待要跳窗而入,桑語卻擋在窗前,她衝著嬴政柔媚一笑,輕聲細語的說道:“君上,剛才的診療法還沒結束,且容奴婢做完,如果耽擱了就沒有效用了。而且。”她笑著朝漓鴛望了一眼,道:“依奴婢看,趙黃門的傷並沒有多嚴重,回頭上點藥就可以了,君上不必擔心。”
嬴政看了桑語一眼,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忽而淡淡一笑,道:“寡人不急,待會兒再重新做一次吧。”說完便走上前,不著痕跡的將桑語輕輕推開,向著窗下的漓鴛伸出手,“快點進來!你這個樣子站在外麵成何體統?”
桑語眸中晃過一絲黯淡,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收斂了,低下頭默默退到一邊,將雙手握緊成拳隱入袖中。
漓鴛抓住嬴政的手,縱身一躍跳進屋內。嬴政拉她近前,仔細端詳了她那驚悚的大包一番,喃喃道:“你這皮膚還真是嬌嫩,這麼不禁碰。桑語,你去取些藥來。”
桑語不言,隻是看著他們倆,袖中的拳頭越發緊了些。
嬴政沒有聽見回應,以為她沒聽見,便又重新說了一遍。桑語麵無表情,淡淡道:“喏。”扭轉身子往外走去。
漓鴛看出來桑語非常不悅,這也難怪,任誰的好事被打擾了也不會高興。她暗歎一聲,可憐自家一顆赤誠之心雖然可昭日月,卻終不為人所理解。想到此,嗟歎不已。
嬴政推了推她,皺著眉頭說道:“你搖什麼頭?歎什麼氣?不過就是被碰了個包,過不了幾天就會自行消去,又不會毀容,做出這麼一副哀怨的樣子來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