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鴛跟著朝雲偷偷混到宮女中間,也學人家的樣子左手捧花,右手揮旗。她手中拿著一麵小紅旗,爬到梯子上,向著場地帶頭扯著嗓子喊:“成蟜,成蟜,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下麵頓時就有一陣雷鳴般的應和聲。因為她喊的分外帶勁,其間還將成蟜的目光從蒙初筠那邊拉過來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成蟜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竟然帶有一種恍然大悟,如夢初醒一般的感覺。她很是納悶,自己像是那種讓人一見便會醍醐灌頂的閃光體嗎?所以眼光一直追隨著成蟜,想要搞明白他的真實意圖。隻可惜成蟜自從那一眼過後就一直都沒再看過來,她眼中所見到的成蟜不是背影就是側影,致使她的探究活動無疾而終,從此隻一心一意賣力的揮著小旗喊著口號。
就在她喊的正起勁的時候,冷不防下方傳來一個明明怒不可遏卻還要死命抑製的聲音:“你剛才喊什麼?”
她揮舞著小旗,頭都沒回,眉飛色舞的道:“成蟜,成蟜,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成蟜,成蟜,你加油。”
“再說一遍!”那人的怒火終於蔓延開了。
她覺察不對,回過臉來,見到下方站著那個臉色全黑的人,本來想要閉口,但是發聲器官卻由於慣性作用,第二遍還是說出口了,隻不過變成了:“老鼠,老鼠,我愛你,就像成蟜愛大米。”
說到這裏,心口終於恢複一致,慌忙遞給他一麵旗子,努力扯出一個沒臉沒皮的笑來,說:“沒想到你也來助陣,真是太讓人感動了。正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呀。”
嬴政不接旗子,陰沉著一張臉喝道:“你給我下來!”
她訕訕笑道:“下去就看不到了,不如你也上來。這裏靠的近,比你剛才坐的那個地看的要清楚多了。”
嬴政頭頂升騰起一陣濃黑煙霧,咬牙切齒道:“我再說一遍,你給我下來!”
她慌忙丟了旗子,扔了鮮花,乖乖的跳下來。剛一下地就被嬴政扯了過去,仔仔細細的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問:“有沒有受傷?”
“受傷?”她陡然想起剛才自己跳高台事件,連忙道,“沒有,朝雲。”
嬴政一聲斷喝,道:“別跟我提她!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碎女子也忒膽大包天了,看我回頭不找她算賬!走,跟我回去!”
嬴政拉著漓鴛就要回去,可是漓鴛卻不想回去,此時離開正是前功盡棄,半途而廢的典型事例,實在是枉費了朝雲搞風搞雨大搞無間道的一番良苦用心。是以,嬴政往前拉她,她就往後使力,拒不前行。
這邊兩人正在拉拉扯扯,牽扯不休之際,那邊成蟜已經預賽結束駕著馬過來了,他直接從馬上飛躍過來,落到二人麵前。他向著嬴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臣弟見過君上。”
嬴政雖然還在盛怒之中,但在成蟜麵前不好發作,當下忍著怒氣,硬生生做出一副和顏悅色的形容來,他衝著成蟜點了點頭,道:“自家兄弟,不用客氣。今日王弟表現甚佳,與寡人當初第一次參賽時不相上下。”
漓鴛咋舌,此人還真是沒臉沒皮呀,這到底是誇弟弟還是誇自己呢?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不過,成蟜顯然不如她這般想法,他很是受寵若驚,做出一副虛懷若穀的樣貌來,緩緩說道:“王兄謬讚了,臣弟隻不過徒具些微雕蟲小技而已,怎能與王兄的雄才大略相提並論。當年王兄的風姿,臣弟至今仍舊記憶猶新呀。”
嬴政憐愛的拍拍他的肩膀,溫和的說道:“好好努力吧,我大秦國的未來就指著你們了。”
“王兄請放心,分內之事,臣弟定然做好。”
“如此甚好!王弟呀,你馬上還有決賽,就在此專心賽事吧。”嬴政用勁一扯漓鴛的手,“走!”
“王兄,請留步!”
嬴政終於無法再維持一個好兄長的光輝形象,轉回頭不耐煩的問道:“王弟還有何事?”
成蟜看了漓鴛一眼,道:“臣弟有幾句話要對小趙說。”
嬴政的臉色不是那麼好看了,他瞪了漓鴛一眼,冷聲道:“說吧。”
成蟜看著嬴政,神色間有一絲猶豫,期期艾艾道:“王弟想要與小趙單獨說幾句話,還請王兄。”
嬴政再也忍不住了,怒道:“但說無妨!”
“好吧。”成蟜看了漓鴛一眼,做出一副這就怪不得我了的表情來。
漓鴛滿心疑惑,不知道成蟜與她有什麼話好說,就算有什麼話要說也大可以等到比賽結束之後再說。她實在想不通對於成蟜來說,目前還有比比賽更為重要的事情。
成蟜慢慢走過來,礙著嬴政在旁,不好大聲說話。他靠近漓鴛,用了中等音量說道:“小趙,這件事情我是一定要說出來的,憋在心裏實在難受,嚴重影響比賽時的臨場發揮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