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補充道:“現在是。”
“嗯?”
覺得還不夠精確,便又補充道:“將來還是。”
隻聽噗通一聲,某女後背落地,摔碎一把老骨頭。
“姓嬴的,你真狠毒!”
“無毒不丈夫!今天你就給我躺在地上思過,太陽下山之前不許爬起來!”
她暗暗歎息一回,想到要想爬起來也是需要資本的,似她目前這般被摔的一佛升天,二佛涅槃,整個一半身不遂的狀態,動都動不了,還怎麼爬得起來。不過她很快就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這思過,一般不都是要麵壁的嘛,哪有躺地上的。這個常識性錯誤可以忽略不計,下麵來談談邏輯性錯誤。她有過嗎?她怎麼想不起來過在哪裏。她很想問個清楚,卻聽到一串震天響的腳步聲,隨後便是乓乓兩聲摔門聲。嬴政出了門,剛到門邊忽然停下,訝異的瞅著自己的衣袍,慘然色變,喃喃道:“血,哪裏來的血?”
他去而複返,奔到漓鴛身邊,掀開她的衣袍見到下裳血紅一片。他當時腿一軟就坐地上了,半晌反應過來抖抖索索的將她抱到床上,顫顫問道:“鴛兒,你怎麼了?怎麼流這麼多血?哪裏受傷了?”
她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隻是慢慢慢慢羞紅了一張老臉。不容易呀,她竟然在現實生活中羞紅了一張老臉,這就如同鐵樹開花水倒流,公雞下蛋母雞打鳴一般的零概率。人若不順心,喝涼水都塞牙。為毛她就要在這一刻最最清醒呢?如果可以選擇,她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人生難得糊塗,她情願再多糊塗幾個時辰。
剛才那所謂的滔滔不絕的反應根本就不是什麼反應,而是闊別了好多年差點就忘記啥感覺的月事回來了。這可怎生是好,她雖然不是頭一次,不至於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那般驚慌失措,但是上一世的那些個經驗統統用不上。這血流的這麼多,止住是不可能的了,那要用什麼物事來阻隔呢?難道要將衣服剪了用嗎?可是,她哪來那麼多衣裳?不過這些都還好辦,隻要虛心請教有經驗之人就會有結論,然而要她不能夠釋懷的是偏偏這麼尷尬的時刻身邊有一個毛頭小子存在著。這,這,當真叫她情何以堪呐。殊不知她這邊愁苦的腸子就要打結,嬴政那邊亦是如此。
此刻他坐在床邊,兩手捂著麵門,痛不欲生的道:“我不知道呀,我不知道摔一下會流這麼多血,我真的不知道呀。”
“阿政,我。”漓鴛覺得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才好,不能欺負無知青少年,隻是剛開口就覺得一股熱流自她下麵噴薄而出,即刻囧的說不出話來,隻好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頭,安慰他一下。
嬴政抓住她的手,麵上猶帶著淚痕,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哽咽道:“鴛兒,不要動也不要說話,你一定要挺住,我馬上去叫太醫來。來人!”
“阿政。”她死死拽住他的袖子,“不要叫,千萬不要叫!”
嬴政擦了把淚,疑惑道:“為什麼?”
她囁嚅道:“我沒受傷,不要叫太醫來,不要叫任何人來,你,你最好也出去。”
嬴政奇道:“為什麼?你明明流了很多血,不叫太醫過來檢查一下怎麼成?我不守在這裏怎麼放心?”
他說的句句在理,毫無反駁的餘地,她沒辦法了,隻能將原因告訴他。隻是這件事情解釋起來不難,但是跟這麼一個半大的小子說這個是很有點怪異的。因此她認定直說太過奔放,還是解釋的隱晦曲折一點的好。
她斟酌了一下,幽幽說道:“阿政,還記得我被貓吵的睡不著的那一晚嗎?當時我在你寢宮裏借宿,半夜三更當你是尿床,那時你不也叫我出去嗎?”她老臉又一次成功的全紅了,這一次紅的更為徹底,甚至波及到了耳根。她低下頭,不敢看他,低低道:“所以,現在,也請你出去吧。”
嬴政哦了一聲,隨即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慌忙放開她道:“沒,沒受傷就好。那,那,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未語麵先紅,期期艾艾道:“那個,你,你需要什麼?”
她將頭埋進被子裏,覺得無臉見人了,隻在嘴巴附近留了條縫,聲音低的不能再低,訕訕道:“需要,我需要棉布、棉花。”
這句話聲音實在太小,嬴政沒有聽見,還以為她什麼話也沒說,便不打算再等下去了。他喃喃道:“哦,是了,你哪裏又懂得呢?”一邊說著一邊開門出去了。
她怎麼不懂了?漓鴛悲憤的掀開被子,狠狠的吸了好幾口氣。不容易呀,做女人不容易,做古代的女人更是不容易。
她慨歎一番,下得床來,先找了塊破舊的床單墊在褲子裏,然後鑽到床底找出《罌粟花寶典》來。月事麼,正常女人都會來的,可以暫且擱在一邊,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先看看健康人吃了午時三刻清夢引的解藥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