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剛才還摟著青草哭的嘔心瀝血的老樵夫忽然大喝一聲,緊接著一個鯉魚打挺外加三個空翻輕飄飄便到了二人麵前,手舉著一對開山斧凶神惡煞一般攔住他們去路。
漓鴛怯生生的問道:“你,你,你,老人家你要做什麼?”
老樵夫凶殘的麵相忽然換做一臉笑顏,親切和藹的對兩人說:“你們想不想知道那個紅包袱裏裝的是什麼東西?”見他們不言語,又道:“二位小哥,你們看此處綠樹濃蔭,野花爛漫,環境稱得上是優雅清靜。不如我們坐下詳談,老朽也好細細向二位述說一下關於紅包袱的故事。”
嬴政不置可否,漓鴛則露出一個甜美笑容,彬彬有禮的道:“老人家何必客氣,我們站著聽就成了,您老可否長話短說,我們還急著趕路。”
老樵夫嘿嘿一笑,甚自得的揚了揚手中的斧子,道:“長話短說倒是可以,但是要放你們去趕路卻是萬萬不能的!”
漓鴛驚道:“老丈何出此言?”
老樵夫摸了摸自家迎風而舞頗為飄逸的白胡子,幽幽說道:“而今你們撿了我女兒的嫁衣怎麼能夠說走就走?即便是要走也隻能夠跟我走。不過。”他看了一眼漓鴛又看了一眼嬴政,笑盈盈道:“一女難嫁二夫,你們兩個人之中隻要留下一個就可以了。你們兩個,誰願意留下?”
漓鴛顧不上回答,急急忙忙將包袱打開,隻見裏麵鮮豔的一團紅布,抖開來看,赫然就是一件女子的嫁衣。這便如何是好,這便如何是好呀!她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回身一把揪住嬴政前襟,怒道:“你們秦國既然有這風俗,你事先怎麼不說與我知道?”防患於未然至關重要,似他們這般長的這麼好的一對,難免會讓人生出覬覦之心。
嬴政茫然的搖了搖頭,道:“此風俗我可是聞所未聞,怎好說與你知道。”
此話一出口,漓鴛怒氣更旺盛,喝道:“你怎麼能夠不知道!你怎好意思說自己不知道!身為。”一國之君,她覺得此刻不適合亮身份,便將後四個字給省略了,反正他也懂,接著道:“你怎能夠如此不深入民眾,如此不體恤下情!”
嬴政臉上混合著憤怒與愧疚二色,半晌沒有答言。
“二位,你們到底誰願意跟我走?”老樵夫打斷了他們兩個的談話。
二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老樵夫不耐煩了,又問了一遍:“你們到底誰娶我女兒?”說著將斧頭由上舉的姿勢換為一個肩頭扛著一個。長時間提著兩把斧子是個人都會累的,但是如果丟掉了又顯不出威儀來,幸而生了兩個肩膀可以暫時放放。他耐著性子等二人回答,隻可惜二人隻是呆怔怔的立在那裏,沒有一點要回答的意思。他皺緊了眉頭,耀武揚威一般揮了揮斧子,粗聲粗氣的說道:“你們若是再不決定,我就要欽點了!”邊說著邊有意無意的看了嬴政一眼。
老樵夫這一動作被漓鴛瞧在眼裏,她回頭瞅著嬴政,忽然笑的明媚,轉頭問老樵夫:“請問老丈,您女兒是否生的與您一樣清雅俊秀,貌美如花?”
老樵夫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來,自豪的說道:“要說我那女兒麼,她生的可是比老朽還要清雅俊秀,貌美如花呀。”
漓鴛登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敢直視尊容隻用眼角餘光偷窺著老樵夫那一雙三角小眼,大紅酒糟鼻子與一張濃密胡須都遮蓋不住的香腸嘴,扯了扯嬴政的衣角,歎道:“阿政,我看你還是伸長脖子讓他砍一斧子吧。”
嬴政不解,問:“我幹嘛要給他砍!”
漓鴛瞪圓了雙眼,詫異道:“莫非你要娶他家那個清雅俊秀,貌美如花的女兒不成?”繼而拉扯著自己的麵頰做出鬼臉狀,示意他看向自己,苦著臉問:“你就不怕半夜三更如廁時被嚇死!”
嬴政拉開她的手,微微皺起眉頭,不悅的說道:“少胡說八道!”轉而朝向老樵夫,極為恭謹的說道:“老丈,婚姻大事豈可兒戲?此事待我回去稟明高堂,征得二老同意之後備足聘禮再來迎娶令愛。”
老樵夫根本不吃這一套,看著他冷冷道:“這麼說是不跟我走了?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怎容你們如此侮辱小女,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來人呐!”他打了個響亮的呼哨,寂靜無聲的草叢之中忽而竄出來一大群人。有從樹上落下來的,有從草叢裏跑出來的,更有甚者還有從地底鑽出來的。老樵夫在這一片混亂之中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之聲,洋洋得意道:“吾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看爾等如何不從!”
漓鴛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大幫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的人,茫然不知所措,很有點眼花繚亂的感覺。先不說這夥人是如何藏的這般隱蔽的,單單來看他們的那一身裝扮,那叫一個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