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兒看著漓鴛,嘴巴張了好幾張,未語臉便緋紅了,偷偷看一眼嬴政,結結巴巴道:“我,我,我,幾時要嫁他了。”回頭盯她爹一眼,似怒似嗔道:“爹!”
老樵夫笑眯眯的撫摸著自己那一捧長胡子,瞅了瞅瓢兒又瞅了瞅嬴政,不住口的讚道:“真是一對璧人呀,先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看來今日是要雙喜臨門了!妙哉,妙哉!”他越說越是高興,激動的道:“叫你家桃花姐姐出來吧。”
老天,怎麼又冒出來個姐姐!看老樵夫的意思竟然是要姐妹倆將她與嬴政給平均分了。漓鴛額頭冷汗一陣一陣的直往外麵冒,擦不幹,止不住,流不盡,不知道這麼下去會不會中暑。
“不必找了,奴家自行來了!”一個矯揉造作的女子聲音傳過來。隨之門簾一挑,裏屋出來一個重度麵如傅粉,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紅妝美人。說她各樣皆重度首先是因為那張臉白的像鬼,好似掉進麵缸裏一般,似乎隻要一說話,就會掉下白花花的粉塵來。其次,眉眼被畫的那個樣子,要是去逛動物園絕對會被工作人員攆回竹林子裏。其實,上述兩項勉勉強強也還能看得,最為恐怖的是她那一張通紅通紅的血盆大口,還沒張開就已經咧到了耳朵根,活像一條血淋淋的肉蟲子橫亙在鼻子下麵。
此時那條肉蟲子動了動,嗲嗲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哪個是奴家夫婿?”說完死死盯住漓鴛。
漓鴛被嚇的差點當場斷氣,人之將死其力也壯,她一把將嬴政推到紅妝美人跟前,忙不迭的道:“他,他,是他!”
紅妝美人卻是看也不看嬴政一眼,扭著水蛇腰直接繞過他到了漓鴛身邊,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含情脈脈的說道:“先生,奴家甚思慕你。”
“嘔!”漓鴛猛的甩開美人的手竄到牆根,一個沒忍住將二十年前吃的奶都吐出來了,就連極珍貴的初乳也沒留住。
美人走近她身旁,很是體貼的輕輕拍著她的背,關切卻又不乏傷心的說道:“先生,你怎麼啦,難道是嫌棄奴家麼?難道奴家生的不夠明眸皓齒麼?”紅唇一撅,肉蟲子頓時長大數倍。
“嘔。”漓鴛剛剛好了一點的胃又受了刺激,遺憾的是這一回隻吐出一點清水。她艱難的直起腰,弱弱的答道:“不,不是,姑娘生有天人之貌,驚天地泣鬼神,小生所見過的女子中無一人能及得上你!”
美人不解了,眨巴著一雙熊貓眼,純真的問道:“那怎麼。”
漓鴛剛要答話,嬴政攥住她的手搶先說道:“大哥,我看大嫂長的甚好,你就不要再挑三揀四的了。人生在世,易得無價男難得有情女,你就放寬心留在這裏,我回去準備彩禮去。”
嬴政這一招落井下石將她下的死死的,她眼淚汪汪的將他看定,咬牙說道:“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有如此之兄弟豪情。”她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在惱她剛才的那一番賣友求榮的舉動。可是那個能夠怪得了她麼,誰知道瓢兒她姐美的這麼誇張。她瞅著距離自己五步之遙的窗子,想著隻要能夠繞過那些擋在麵前的人就可以到達目的地順利的逃走了。
“我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強扭的瓜不甜,既然是要一輩子生活在一起,我們不合適。”紅妝美人一邊看著漓鴛一邊喃喃自語,語聲淒涼,移動了幾步不偏不巧恰好擋在她身前,阻斷了其逃跑的路線。
“難得有人會這麼誇我。”紅妝美人語調忽然變作歡快,眉開眼笑的瞅著嬴政,嬌滴滴柔媚媚的說道:“還是你做我夫君吧。”
嬴政的臉色華麗麗的黑掉了,而漓鴛華麗麗的呆掉了。然則更意外的還在後頭,紅妝美人緊接著抱住嬴政的胳膊使勁搖了搖,膩歪歪的說道:“夫君,時辰不早了,跟奴家去洞房吧。”
洞,洞房?漓鴛懷疑自己聽錯了,然則她真切的知道自己並沒聽錯。這個女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而且好像還沒拜堂就,就如此要求,這人怎麼恁般急色呢?難道此女知道自己的粗俗討不了男人歡心,故此走了霸王路線不成。
這可怎生是好!一看紅妝女對著嬴政那種猶如貓見了老鼠垂涎三尺的模樣,她就不寒而栗。堅決不能讓這個色狼得逞!是自己說要做人家姐姐的,如今為了自保竟然半直接半間接的將弟弟推進了狼窩之中。這世上有這麼沒義氣的姐姐麼,這世上有這麼背牌的弟弟嗎?她焦灼不安,慚愧不已,就要上前阻止。就在這個時候紅妝美人迅疾閃了過來,狠狠的揪著她的耳朵,一改嬌柔風格凶巴巴的低語道:“你若想要活命,就乖乖的配合我娶了他!”
這個聲音!漓鴛心跳霎時漏跳了一拍,抬眼細看她的容貌,不可置信的道:“你,你,怎麼在這裏?為何打扮成這樣?”隨之眼中精光一閃,做出一臉恍然大悟狀,道:“師姐,你如此麵目猙獰,最近是不是吃錯藥被毀容了?”嘴巴很及時的被捂住了,這後一句話似企圖漏網的魚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全都被兜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