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左起第二人,方要。聽說這人是個妻管嚴,為人極其謹慎,不管何時何地但凡有熟人在場絕不會碰除了自家老婆而外的女子一根毫毛,以免落人口實,此人也不成。
再次,左起最末一人,季罕。除去上述二人,餘下的隻有此君還算是正常些的男子。但其人乃是有異能人士,為了達到身輕如燕以方便爬高上低的目的,平常以素食為主且所食甚少,每日都要進行體育鍛煉,睡前六小時之內堅決滴水不進。因而此人瘦的是皮包骨頭,尖嘴猴腮,再加上本身身材就很玲瓏,其整體形象活脫脫就是一根迷你版蘆柴棒。聽說有一次他沒敵過進食的欲望忍不住多食了一顆豌豆,為此懊悔了大半夜。痛定思痛之後化悲痛為力量,決定無論如何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要將多食的那顆豆子給消耗掉。於是從後半夜開始,他沿著芙蓉山莊從山腳跑到山頂,再從山頂跑到山腳,來來回回跑了足有上百圈,曆時長達六個多時辰,從月上柳梢頭一直到旭日東升才停止奔跑。原因是累倒在山頂了,後來被早起上山采藥的一個十來歲的小阿妹提著後領拎起來放在簍子裏連同草藥一起背了回來。這人都已經瘦的這般慘不忍睹了,怎麼能夠忍心再讓他去背長的人高馬大珠圓玉潤的朝雲呢?
漓鴛的目光在首先、其次、再次之間掃視過去又掃視過來,覺得這三人單個的來看哪一個都不成,唯一的辦法就隻能夠將他們全都拉下水,從此成為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背負朝雲見者有份,一人抬頭,餘下兩人一人一條腿。如果此法還是行不通的話,那就隻能夠考慮做一個擔架將朝雲放在上麵,讓三個人輪流抬了。
“趙姑娘!”三井拿著圖走到她麵前,指著那條岔路,道:“這條路是下山的近路,另外一條路通往幽華穀。我們走哪條?”
幽華穀?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袖子裏的那枚黑芙令,時儼說過危急時刻可以帶著這枚令牌去幽華穀求見穀主獲得庇佑,這條路可以考慮。另外一條是下山的近路,這條路卻是有些凶險的。既然下山近,想必上山也近,不知道凶猛男們有沒有分成兩批上山追來。
“趙姑娘,小心。”季罕低低提醒了一聲,他向林子裏指了指。
一陣涼風吹過,草葉舞動,若隱若現出黑色人影來。五個人即刻亮出武器,進入一級備戰狀態。在一陣細碎的沙沙聲之中,草叢裏、大樹上,巨石後,上躥下跳,左衝右突出十來個蒙麵黑衣壯漢,他們站成一排將漓鴛一行人的兩條去路全都死死堵住了。漓鴛徹底頭大了,這又是哪路豪傑呢?瞧他們那一身見不得人的裝扮,且又是埋伏在山林之中,莫非這幫人是專幹劫財劫物又劫色勾當的綠林好漢不成?
她下意識的看向朝雲別在腰間的那一個金光閃閃的鈴鐺,他們幾個人身上也就這一個值錢的東西了,若是待會兒他們想要便拿去好了。倘若還嫌不夠,那就再加上熙齒與皂影兩把利器,再不行就將各人手頭武器全部上交,捆成一堆拎到二手市場代賣也還能值幾個小錢。總而言之,隻要不劫色劫命一切都好說,一旦劫色劫命那就你死我活,拚個魚死網破,人財兩空。
然而她這念頭也就是轉瞬之間動了一動,幾乎就是在同時身後喊殺聲響起,他們登時倒吸一口涼氣,立時背靠背圍成一圈,五個人刹那間分成兩批,三人盯著黑衣壯漢,另兩人盯著追兵,進入特級備戰狀態。
隻不過此刻,凶猛男們扛著大刀衝向他們,黑衣人揮著長劍也衝向他們。在這氣勢洶湧的兩方夾擊之下,漓鴛一夥想要逃出生天比登天還要難。
然而,極富於戲劇性的場景出現了。那些黑衣人並沒有為難他們,而是從他們身邊繞過殺進凶猛男的隊伍中去了。漓鴛一夥的眼全直了,一時之間麵麵相覷,大家視線交彙閃出無數朵火花,心有靈犀的都被同一個問題所糾纏:這是哪一出呀?但是大家都是審時度勢之達人,無一個想要深入探討此問題的,互相點了點頭之後便達成共識:管他是哪一出,隻要不找他們晦氣就成。
大家都稍微鬆了口氣,漓鴛趁此機會抬手擦汗。隻是手還沒放上額頭,忽聽站在她身旁的季罕低聲道:“注意。”她連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在自己對麵大約十步遠的地方有一個黑衣男,此人行走路線很是與眾不同,沒有跟著大部隊一起去衝殺,卻是往她麵前走過來了。她那稍稍放鬆了些的麵部肌肉,立馬又緊張起來了,一手持劍一手入懷,想著隻要這人敢過來對他們欲行不軌之事,立馬下毒接著再下劍。就算此男功夫再高也料想不到她會使毒,而且功夫越高的人就越是料想不到,再說了人家也不屑於往那方麵想,所以這一招十拿九穩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