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覺得近旁有一股不太對勁的氣息,瞬間確定目標將眼角餘光瞄著朝雲。隻見此女兩眼星光燦爛,呆傻傻的死死盯著阿闌看個不休,微微上翹的唇角似乎還有不明細絲狀透明液體欲流未流。她覺得這幕情景是很正常的,但凡是個女子看到美男都會激動一下的。但問題是,此女那愈發嬌羞無限的眼神與麵頰之上逐漸泛出來的兩朵紅雲算是怎麼回事?豪邁如朝雲,流露出的不該是這種如同稚嫩羊羔般的表情吧?這很可疑呀,難道是朝雲竟然對這個少年一見鍾情了?這個阿闌樣貌確實是不錯,可是與朝雲比起來是不是太過稚嫩了些?她怎麼不知道朝雲好這口呢?難道是天時地利人和皆占全,此女的隱性戀童癖急性發作了麼?這可是活生生的姐弟戀呀。她思想開明的很,不反對除她以外的任何女性大搞姐弟戀。但是朝雲不一樣,雖然目前尚未成婚,可是馬上就要成了,而且成的還是那種退不了的霸王婚。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能夠殺出來一段姐弟戀?她憂心忡忡。然而讓她更為憂心忡忡的是,阿闌在看過眾人之後,目光便定格在了朝雲臉上。兩人目光相遇之後,竟然旁若無人的對視了良久。
漓鴛隻覺得頭大。壞了,恐怕這兩人同時都對彼此一見鍾情了。這可如何是好?這種千年難尋,百年難得一遇的世界奇觀,竟然就在眼麵前毫無預兆的發生了。不行,一定要阻止,要堅決的予以阻止!朝雲是還未嫁沒錯,不過這阿闌就說不定了,也許可能,大概或許,尚有一線希望。
“請問!”漓鴛突兀的大叫一聲,蹭的跳出來站在兩人之間,殘酷無情的阻礙了雙方的目光交流。她朝著阿闌微微一笑,極有禮貌的道:“請問,阿闌少主,你成婚沒有?”
阿闌眼眸一閃,隨即眼角浮現一絲淺淺笑意,輕聲道:“尚未。”
“尚未?”她那一團希望落空,被風一吹散作塵埃。
而今男未婚女未嫁,一旦看對眼,得要大力提防月明星稀夜。她約摸記得,似乎有古人好像雲過,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私奔黃金時,就在此一刻。阿闌少主與朝雲雖然還未將想法付諸行動,但這二人是有著私奔嫌疑的。假如,這二人私奔了怎麼辦?她深深吸了口氣,做了一個決定。私奔就私奔了吧,不過她絕對不會幫二人牽馬,似她這般冰清玉潔的如花少女堅決要與熱愛私奔的苟且男女劃清界限。
“阿闌沒成婚你失望什麼?”粗獷男似笑非笑的說道,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閃,做出恍然大悟狀,道:“是了,你肯定是喜歡像我這種成家立業的魅力男人。”說完唇角勾起,一雙風情萬種的眸子緊緊盯著漓鴛,笑的很是曖昧。
“芣哥!”阿闌麵色有些不悅,低低喝了一聲。
粗獷男似乎對這位少主頗為忌憚,立馬收斂了猥瑣的嘴臉,表情轉為肅穆。
阿闌不理會他,一雙若水長眸凝視著那隻小巧別致的金鈴,輕聲道:“聽說七年前連家堡毀於一場大火,全堡上下無一人幸免,這金鈴……”
“什麼?”漓鴛大吃一驚,走近阿闌一步,詫異的問道:“連家堡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會毀於一場大火呢?”雖然對那地沒什麼好印象,但是就這麼被燒了,她覺得委實可惜。
阿闌沒有答言,扭過頭朝她看去,視線微微掃過她手中的黑芙令,道:“你。”
漓鴛知道他的意思,正要將令牌雙手奉上,忽然身旁如疾風一般閃過一道身影,隻在一瞬間手中的黑芙令就被那人奪去,於此同時還被其人奮力擠兌到了最邊上。她踉蹌了幾步急忙忙扶住河塘邊上的一棵柳樹站定,莫名其妙的瞅著突然上前來奪了令牌的朝雲,實在不知此人意欲何為。
朝雲無視她的存在,站在原先她的位置上對著阿闌笑的一臉諂媚,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羞怯的說道:“阿闌少主,我叫朝雲,你可以喚我雲兒。”說著伸手指了指驚魂未定的漓鴛,冷聲道:“她是我師父,也是我嫂子,叫她小趙就可以了。”然後翹著一雙蘭花指將令牌妖妖嬈嬈的遞至阿闌麵前,細聲嬌柔的道:“這是黑芙令,煩請少主過目。”
這情景將眾人看的眼都直了,就連閱人無數自稱魅力男人的粗獷男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漓鴛緊緊懷抱柳樹幹,兩手死命揪著柳樹葉,身體抖個不停。果真呀,色字頭上一把刀,如今這刀已然架到朝雲脖子上去了。此前她正思慮著假如阿闌少主問他們幾人姓甚名什該編什麼樣的合適來著,不曾想人家還未打此女就招全了。不過,小年輕的受不了美男誘惑,招就招了吧,她基本上可以不計較。至於不基本的那部分卻委實要她消受不了,敢問她到底是何時成了這種人的嫂子了?讓人惡寒也該有個度,怎麼能夠惡寒到驚心動魄的程度呢?她越想越是憤憤不平,但願此女恁般猴急之態當場嚇壞阿闌弟弟,從此對她退避三舍,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