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呼。她置若罔聞,繼續吐。
“嗨!”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稍微提高了音量的輕呼。她仍舊置若罔聞,繼續吐。
“哎!”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稍微提高了音量外加不耐煩的輕呼,並且還伴隨著一個拽她衣服的動作。這回她無法置若罔聞了,轉回頭眼淚汪汪的望著身後那人,問:“同誌,你在跟我說話嗎?”
那人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的說道:“這裏就我跟你,我不跟你說話,還能跟誰說?”
她覺得這是個道理,但問題是這裏好像沒有人能夠看見自己。她忽然一激靈,不過是牛頭馬麵與那些死魂們看不見自己而已,更高一級的地府官員說不定就能了,麵前的這一個怕是有些來頭。她連忙擦亮眼睛,認真的審視起那人來。
這麼一審視,她不禁目瞪口呆。方才眼中水霧蒙蒙隻見著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這回可看仔細了。奇葩呀奇葩,這個風華絕代的男人,絕對稱得上一枝地府奇葩。
忽然,那奇葩伸出手狠狠給了她一個爆栗,喝道:“看什麼看!不認識嗎?”
“哎呦!”猝不及防遭此毒手,她下意識的捂住額頭,憤憤然道:“當然不認識!你是誰呀?做什麼打我?”她是個有氣節的死魂,即使對方俊逸如天神,也不會亂認親朋好友。她與這人一點也不熟,他憑什麼要用這種好像很熟的方式施展暴力?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生的這般好,本想稱讚兩句,不想卻是個暴力男,她鄙視暴力。
那男子拍手笑道:“不認識就好。我是誰暫時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故意停在這裏不說,觀察她的反應。
她揉著額頭沒好氣的問:“重要的是什麼?”
那男子伸手遙遙一指前方,說道:“在那!你看,你看,那邊有人找你!”
她抬眼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一處別說有人,就連鬼也沒見到一個,隻瞧見妖嬈鋪開一地的嬌豔花海,往生之花,刺目耀眼。
心中正在疑惑,不防有人在她後背上狠狠一推。她大叫一身,順著那股力道就飄了出去,眨眼之間就落到了花海之中。
她臉朝地摔了個狗啃泥,當即惡狠狠的將纏在身上的諸多花枝揪下來,就在花叢裏撒起潑來:“喂,那個人,這裏根本就沒有人找我!你這廝委實可惡!”
那男子蹺著二郎腿坐在花叢邊的一塊石頭上,不溫不火,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女孩,不要這麼早就下結論,請仔細觀察先!你連看都沒看,怎麼就知道沒有人找你?”
她怒咬一口銀牙,憤然說道:“還用觀察麼?這裏除了你而外,四麵八方的全都是花,哪裏有人?你當我是傻瓜嗎?你在那裏等著,等我出去後,絕不饒你!”說著,她氣狠狠的卷起袖子就往外走。隻是,不論她怎麼走卻也走不出去,自家與花叢外的那塊石頭之間的距離一直就是那麼幾步,總也不縮短了。她料定是這男子搗的鬼,不禁心頭濃烈烈的火起,將氣都出在腳下的柔嫩花枝上。可是,那花枝再生能力忒強,不管她怎麼破壞,立馬就長出新的來了。她破壞了半天卻毫無成果,不禁又氣又急,在花叢裏惡聲惡氣地大跳跺腳舞。
那男子麵上始終一副笑盈盈的模樣,一邊觀察著她,一邊豎起耳朵聽,半晌忽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噓!”一轉身,隻見一道藍光一閃,已然不見了人影。
這下,她更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立刻停下來,手搭涼棚,焦灼的舉目四望尋覓那男子的蹤跡。尋覓了半天,那男子沒看見,但人卻真的出現了一個。那人上一秒還在遠處,可是下一秒便到了跟前,與她擦肩而過。
她轉身凝視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心肝止不住的抖索,顫聲喊道:“司馬季月!”
司馬季月回頭極度驚恐的看了她一眼,即刻又好似觸電般回過頭去,手中舉著一個未知的物事上下左右晃來晃去的不知道在做什麼。她心下疑惑,加快了步子,想要過去看個究竟。與此同時,司馬季月亦加快了前進的步伐,逃一般的飛奔而去。這還了得,好不容易遇上了,哪能夠讓他在眼皮子底下溜了。
“司馬季月!你給我站住!”她飛跑上前,卻發現自己動作奇快無比,快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眨眼便過去了。她沒空理會自身突然出現的這一異能,因為速度快的超出想象,收勢不住,一頭撞司馬季月身上去了。兩人同時驚天價慘叫,隨後隻聽噗通噗通兩聲,二人一前一後栽倒在花叢中。司馬季月被壓在下頭,他一邊拚命掙紮,一邊口中念念有詞,隻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隻聽到上下牙打顫的聲音。她很鬱悶,司馬季月這什麼德性,怎麼見了她好似老鼠見了貓呢?她皺了皺眉頭,上前抓住他的手,想要拽他起來。就是這麼一抓,瞬間她覺得好似有一股衝擊流順著對方掌心向自己這邊傳過來,全身上下頓時麻木。自然,意識也麻木了。於是,她便很自然的躺在花叢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