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林嬌兒洗了幾年衣服,見得最多的就是蕾-絲公主裙,粉的、白的、綠的,唯獨沒有紅色。我沒記錯的話,她說她最討厭紅色,看著就不正經。
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完蛋,她這搖身一變,就把自己打扮成了夜店公主。真不知道雲姨看到她女兒這妖嬈騷-氣的一麵時,內心做何感想。
我對林嬌兒的打扮嗤之以鼻,想跟上去看看她來歌樂王朝搞什麼鬼。跟了沒幾步,突然為難起來。我可是跟著裴老師來看熱鬧的,現在轉移目標,好像有點虧。
就憑林嬌兒,她也鬧不出什麼太大的幺蛾子。倒是裴老師和主任的非正常男女關係,肯定不會讓人失望。
據我所知,胡主任早就結婚了,娶的是本地黑道老大的幹女兒。他能混得這麼風生水起,全靠他那個糟糠之妻經營。坊間傳言他們夫妻感情不合,胡主任怕老婆,才一直不敢提離婚。
這麼一位妻管嚴,私下裏和女老師曖昧也就算了,竟然公然約出來私會。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和裴老師發生-什麼故事。
要是主任敢上演限製級,老子就把他這段“故事”變成“事故”,那才算沒白來一趟。
打定主意,我混進歌樂王朝,找到高陽表哥阿浩,向他打聽裴老師的包間位置。
阿浩和我寒暄了半天,繞著圈子不想幫忙,還說什麼公司有規定,不能泄漏顧客隱私。我求了半天,撒謊說裏麵那女的是我女人,他才替我指了路。期間,還一再叮囑我,出了事可別把他牽連進去。
我怕被裴老師發現形跡,特意向阿浩借了棒球帽和口罩來偽裝。
這阿浩腦子也沒少裝屎,買啥顏色帽子不好,非買個軍綠色。我這一戴上,渾身都別扭。
我壓低了帽簷,跑到裴老師的包間門口偷聽。無奈包間隔音效果良好,我在門口晃了半天,屁都沒聽見一個。
我不死心,掏出手機給裴老師發微信,問她現在在幹嘛。等了一會兒,裴老師回了一個狂吐的表情,說她在歌樂王朝,陪教育局的領導應酬。
接下來我又問了幾句,她都沒回,估計在忙著推杯換盞。
我心裏煩躁,緊張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總覺得有事要發生。想問阿浩借件服務生的衣服混進包房,又怕被裴老師認出來。沒辦法,隻能在外麵死等。
走廊裏人來人往,我躲在一個大青花瓷花瓶後麵裝醉鬼,眼睛一直盯著包間門,恨不得自己會透視。
萬一裴老師被欺負,她求救,我也聽不到的吧?不對,她應該不會求救,既然來赴這鴻門宴,就應該意識到自己會被主任揩-油。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包間門開了,主任舔著大肚子,和一個禿子並排往洗手間方向走。倆人喝得臉通紅,一路有說有笑。
當我聽到主任問旁邊的禿子“裴清清這小娘們咋樣”時,立馬起身跟了上去。
禿子對主任說:“這小娘們太騷了,今天必須辦了。”
主任猥瑣地擠擠眼睛,說:“要不,今晚咱們一起,來個三人行?”
倆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後來幹脆聽不到他們說什麼。我又不好湊得太近,怕被主任認出來,隻好躲在廁所格子間給裴老師發微信,側麵打聽她現在的情況。
裴老師連著發了一排狂吐的表情,字裏行間盡是無奈,她說她早知道這是鴻門宴,可她要是不來的話,主任就要把她調去後勤管宿舍,她一個堂堂師大畢業高材生,來學校是為了教書育人,可不是當宿管阿姨來了。
要是此刻手裏有鏡子的話,我真想看看自己的大紅臉。
裴老師被主任潛-規則,我竟然誤會她是心甘情願來陪酒,我特麼腦子也是沒少裝屎!
除了叮囑裴老師少喝點酒,提防著點主任之外,我發現自己竟然對這事無能為力。
這一刻,我心裏挺窩火的。
在最不能保護人的年紀裏,我竟然動起了想保護老師的心思。我有什麼資格去守護她?像我這種沒權沒勢的窮小子,根本就是有心無力。
我從格子間出來時,主任和禿子正在水池旁洗手,禿子擦幹手,小心翼翼地從兜裏掏出一袋奶茶遞給主任。
我不由得警覺起來,耳朵差點飛過去。
禿子附在主任耳邊壓低聲音說:“咱請她喝完奶茶,她就能請咱喝-奶。這東西能讓她放開了耍,藥效猛,後勁足,保管讓咱哥倆耍個夠。”
主任用他長滿黑毛的手接過奶茶,眼睛眯成一條縫:“行啊!老王!裝備很足嘛!這玩意咱們要喝嗎?”
禿子連忙搖頭:“這是給她準備的,咱倆要喝了可就操-蛋了。不僅辦不了事,還得出醜。你就瞧好吧,包管你滿意就是了。”
我心裏的火“蹭”地竄上來,恨不得拿著拖布衝上去,把這倆下流玩意全幹趴下。但轉念一想,我師出無名啊!魯莽一時,誰給我收拾後麵的爛攤子?雲姨肯定不會管,她巴不得我早早退學出去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