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老師天台談話回來,剛進教室,就被唐姸迎麵一耳光,打完我,她頭也不回地離開教室。我追出去,拽著她的手,問她怎麼了。
唐姸忿恨地看著我,牙齒咬得咯咯響。她冷笑著甩開我的手,說:“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我覺得她可能也看到了校內網上的帖子,連忙開口向她解釋,話還沒出口,就被她截住,她說她最瞧不起我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以後都不想再聽我說話。
唐姸不像裴老師那樣肯聽我解釋,她甚至都沒給我開口說話的機會,就這麼走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上課鈴響,裴老師叫我回教室上課,我才緩過神來。
放學後,高陽又來找我,問我到底想怎麼收拾胡天月。我搖搖頭,比起報複胡天月,我更在意怎麼才能保護白晶晶不受更多的傷害。
高陽說這還不簡單,隻要我公開我們的情侶身份,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男女朋友在一起,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嗎?不相幹的人想說三道四就隨他們去,反正又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高陽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真要和白晶晶假裝談戀愛,唐姸會怎麼看這事?估計她再也不會原諒我。
出於關心,我特意跑去白晶晶教室門口接她,她紅著眼睛出來,看見我勉強笑了笑。她頭發淩亂,衣衫不整,我懷疑她被人欺負了。無論怎麼追問,她又怎麼都不肯說。
我倆正說著話,從她們班走出來幾個男生,指著我說三道四,說我就是那不要臉照片的男主角。
我斜了他們一眼,幾個人中最壯的那個男生,“砰”地扔掉手裏的書包,指著我的鼻子問我:“看什麼看?不服啊?”
我攥緊拳頭,回敬道:“你敢背後說人,還怕我看?”
壯男幹笑一聲,道:“小子,聽沒聽說過,敢做就要敢當這句話?我說了你,我敢認!不像你,事兒都辦了,還不敢承認!瞅你那尿慫樣兒,真特麼不是男人!”
“秦川!和他廢什麼話啊?幹他!”壯男身後的那個尖嘴猴腮的小子慫恿道,“讓這比見識見識你的八極拳本事。”
早就聽說過,八極拳以其剛勁、樸實、動作迅猛的獨特風格流傳至今,看秦川這架勢,確實像練家子。
秦川沒急於和我動手,而是轉頭看了白晶晶一眼。我從他眼神中看出一絲失望,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白晶晶咬著下嘴唇,可憐巴巴地看著秦川,說:“秦川,這事不是你想得那樣。你別管了,行嗎?”
秦川冷哼一聲,狠狠瞪了我一眼,這才扭頭回到剛才的位置,撿起書包氣呼呼地走了。
那個尖嘴猴腮的小子屁顛顛地跟在他身後,追問他為啥不動手。隻聽秦川說,他習武不是為了打架,後麵的話就沒再聽清了。
我和白晶晶一起回家,路上她一句話都沒說,眼睛一直紅紅的。
我問她是不是在班級裏受了委屈,她也不說,隻是一個勁兒地說“沒事”,還特意囑咐我不要把這件事和她弟弟白羽說。
經她這麼一提,我才知道,白羽就在隔壁的技校學數控。
我把白晶晶送到樓下,自己卻沒上去,心裏亂得很,我想出去轉轉。
路上,我給唐姸打了幾通電話,想和她解釋一下,她說什麼都不接。好在微信還沒給我拉黑,我就把對裴老師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希望她能相信我。
沿著小路走到附近公園,又碰到那些玩石凳的老頭們。我特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今天是周末!上次老騙子約我周末見麵,我怎麼主動送上門來了?
我怕再遇見他,急著要走,剛轉身,肩膀就被人搭住。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老騙子。他的手勁兒和一般人不同,剛中有柔,柔中帶剛,我就像被強力膠黏住一樣,根本動彈不了。
“小子!你總算來了。”老騙子轉著手裏的鐵球說,“我可等你半天了。”
我心裏嘀咕,就知道你等我,我才想溜的!沒想到,還是被你抓住了。
“我想好了,咱爺倆也不用搞拜師那些虛頭八腦的程序,就地磕個頭,咱倆就當兄弟得了!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不用拘泥於小節。”老騙子一口氣說完,問我:“你覺得怎麼樣?”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老騙子上次可是說要收我為徒,這才幾天的功夫,又變成拜把子了?看他這外表少說也得六十開外,我才十六周歲,管他叫大哥,有點不合適吧?
我強打精神,對老騙子說:“您容我緩緩,最近事兒太多,真沒心思搞這個。”
老騙子說:“有什麼煩心事,和爺爺……不對,和老哥說,老哥給你指點下迷津。”
這老頭,今天出來沒吃藥吧?一會兒爺爺一會兒老哥的,聽得我心累!
我沒想和他說學校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可他拽著我不讓我走,非逼著我說。實在沒招了,我這才和他簡要彙報了下。
老騙子把鐵球放在石桌上,正色道:“小子,我送你一句話,就憑這十六個字,你以後什麼煩惱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