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寶一邊走一邊問老民警:“頭兒,他是誰呀?怎麼長得這麼精神呢?”
老民警一本正經地說:“還是未成年!別瞎打聽!”
李大寶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十分俏皮地衝我眨了眨眼睛。故意大聲對老民警說:“沒關係,我可以等他成年嘛!”
說完又“咯咯”地笑起來,她實在是愛笑,笑容又甜美可人。僅是一麵之緣,她的笑容就深刻我心。仔細端詳這愛笑的美人,才會發現她與裴老師僅有三分相似而已。
我歎了口氣,勸自己別在胡思亂想,抓緊時間去找裴老師才對。
從派出所出來,我撥通高陽的號碼,向他交代一下我的計劃。萬一我失聯了,也好有人知道我的下落。
電話剛接通,後腦突然被重物砸了一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頭上又被罩上黑布袋,棍棒帶著風聲往我身上招呼。我左右格擋,像被困的野獸一樣,不斷發出低吼。
這群人出手狠辣,沒有半分拖泥帶水。比起身體上的疼痛,頭部的劇痛更讓我無法忍受。我怪叫一聲,竭力撕掉頭上的布袋。
和砸店的那些人一樣的裝扮,棒球帽遮頭,黑口罩遮臉,無法辨認長相。比起那些人,他們更像是亡命徒,下手沒有輕重,直奔我太陽穴、咽喉等要害之處。
我不得不全身心防守,要知道,這些要害部位被擊中,輕則腦充-血、腦震蕩,重則昏迷、死亡。
頭部一陣陣眩暈,胸悶得厲害,胃裏一陣陣惡心。像醉酒的人一樣腳下不穩,視線漸漸模糊,像被隔上一層薄紗。我被出其不意的一拳打倒在地,抱著腦袋滿地打滾。
“救命啊!”本能地發出求救的信號,心裏殷切希望著派出所裏的人能聽到我的求救聲。
大約過了五分鍾,突然聽見一聲悠長的口哨聲,聲音不疾不徐,像是某種暗號。這夥人互相對視一眼,呼啦啦鳥獸散。
這夥人出現的突然,離去的迅速,絕對早有預謀!我沒看清他們的長相,不知道他們的幕後主謀,這打就算是白挨了!我不甘心!我咬牙掙紮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跟在他們身後,哪怕是一眼,我也要看到對我下黑手的那個人!
派出所裏的人終於聽到動靜出來,然而,隻有李大寶出來查看究竟。
“住手!”她又說了些什麼,我無暇去聽,咬住這最後一條線索,拚命追了上去。
這夥人鑽進一輛銀色金杯,麵包車迅速調頭,猛轟油門。我伸開雙臂,攔在車前。李大寶就在身後,她可是穿製服的人,這些人肯定不敢在她麵前撞我!
讓我倍加失望的是,連開車的司機都戴著口罩,車裏黑壓壓人頭攢動,分不出誰是老大。李大寶的聲音越來越近,另外幾個民警也跟著跑出來。
麵包車想逃,除了撞飛我,別我它選。然而,我到底是輕估了他們的狠勁兒,幾乎是一瞬間的事,麵包車怪叫著朝我駛來。我想躲,已經來不及了。被車頭撞上的一刻,我隱約感覺到自己被拉了一把。
麵包車疾馳而去,我重重地摔在地上,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頭痛,再次陷入昏迷。
記不清第幾次在醫院醒來,總覺得自己最近進醫院的次數實在太多,多到數不清!隻是,不管我住在哪個科室,睜眼醒來見到的人都是趙琳,我真懷疑她每天閑得沒事幹!
見我醒來,趙琳一臉焦慮地湊過來,再次伸出兩個手指,問我:“這是幾?”
頭痛欲裂,像被動車壓過一樣,感覺自己腦子裏的東西比過去多了一倍,整體沉得厲害。我沒心情陪著趙琳胡鬧,開口問她:“這次又是幾天?”
趙琳長籲一口氣,說:“看來沒事。”
停頓片刻,她又補了兩個字:“一周!”
什麼?我竟然在醫院昏迷了一周?該死的!我錯過了尋找裴老師的最佳黃金時間!出事那天在醫院躺了三天,這次又是一周。過去這麼久,假如裴老師沒事的話,她早就回來了!
又一次,我拜托趙琳替我打聽裴老師的下落。趙琳一反常態地拒絕了我,對我說:“別打聽她了,知道得越多你越難受。”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裴老師已經……
我不甘心地坐起來,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從床上栽倒下去。我捂著腦袋問趙琳:“我這是什麼了?為什麼暈得這麼厲害?”
趙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很少會這樣,單從這一點來看,發生在我身上的症狀一定不簡單。在我的一再追問下,她終於將實情吐露。
“上次就和你說過,你頭部有血塊,問題很嚴重。這次被車撞倒,又是頭部先著地。血塊麵積增大,開始壓迫部分神經。雖然國內的醫療條件很發達,但針對這種病狀,也隻能是保守治療。一旦動手術,後遺症在所難免。我想送你去國外治療,畢竟他們的醫療條件比我們進步一些……”趙琳以她的專業角度向我描述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隻聽懂了一部分。雖然知道打斷一位醫生的專業講解很不禮貌,我還是打斷了她,因為我有更著急的事。